等鬆格裡收拾好出來, 四爺已經被明微伺候著躺下了。
她敷衍著算是從四爺腳邊上踏過去的時候,四爺閉著眼睛, 好像睡著了一樣。
鬆格裡內心冷笑,這位爺還是如同前世一般,慣會裝模作樣。
不過前世她是盼著一個裝睡的男人醒過來擁她入懷,現在嘛……隻盼望他能跟前世一樣就行了。
鬆格裡離四爺好幾拳頭的距離,輕柔的躺下來,背對著四爺把被子蓋在身上。
明微和明謹把臥室裡的燈火都熄滅,在床頭放下一盞小燈和一壺煨在小爐子上的茶水後,二人輕手輕腳出了門, 關門的聲音幾近於無。
過了好一會兒, 在鬆格裡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她隻感覺纖細的腰肢上一重,有個溫熱的呼吸湊到了她耳邊。
“睡著了嗎?”四爺聲音裡麵還能聽出來一點兒不甘心。
是她把自己叫過來的, 也是她拿一雙勾魂的眸子勾他,怎麼躺下了反而恨不能離自己八丈遠了呢?
四爺內心是不肯承認福晉不待見自己的, 以前明明不知道多盼著自己能留宿下來, 這次德妃一說, 不也等不及就叫自己過來了麼。
想到這裡,他靠得鬆格裡更近了些,除了隔著衣服,幾近於零距離。
“弘暉你養的極好,再給爺生個嫡子吧。”四爺火熱的唇貼近鬆格裡的耳朵,鼻尖是她身上冷凝又清雅的香氣, 讓他想要醉在這朦朧的床帳子裡頭。
鬆格裡身子並不動,她睜開如水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牆壁的某處,像是專注又像是哪兒都沒看。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四爺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她。
即便是新婚的那陣子,夫妻敦倫也不過是中規中矩,事畢後,二人各睡各的,她甚至從不曾靠近四爺的身子睡過。
每每她嘗試靠近,四爺就會翻過身去,讓她再無勇氣上前。
能夠無限接近四爺的時刻,她都是迷蒙不知所措的,等腦海清楚後,從來沒能離他太近過。
這會子其實鬆格裡有些怔忪,因為四爺的懷抱……竟然出乎意料的讓她感覺到熟悉,許是……前世無數個深夜裡,自己想象中的懷抱,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爺……”鬆格裡順著四爺手上的力道翻過身來,柔荑輕輕推拒,聲音在暗黑色的空間裡,憑空添了幾分柔媚。
“嗯?”
“臣妾身上不爽利,若爺……”趁四爺火熱的雙手更放肆之前,她嬌柔的說著讓四爺心情不那麼美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四爺手上用力,一下子勒了回去。
“閉嘴!睡覺!”不用看也知道他有多咬牙切齒,鬆格裡對四爺的擁抱,除了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並無自己想象中的厭惡。
她沒想著一下子挑釁到讓四爺跳腳,本來就決定好了要慢慢來,所以她也隻是閉上了眼睛,靜靜躺在四爺懷裡頭很快睡了過去。
隻留下被她身上的香氣和柔媚的聲音勾起火氣,又因為軟玉在懷,遲遲無法消退的四爺,恨得牙都要咬碎了,還是舍不得放開,好半天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等鬆格裡醒過來,並不算太晚,才將將過了辰時而已。
今天是大朝,本就算好了他會早走,昨兒個鬆格裡才會派人請他過來的,這會子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晃神。
除了懷著弘暉那幾日晚上,其他時候,在鬆格裡的記憶裡,隻要四爺留宿在她這裡,即便是睡在東廂,她也從不曾比四爺起得更晚過。
現在……真是不一樣了,她突然笑了一下,是啊,重新來過,一切都不一樣了。
“弘暉呢?”因為睡得早,弘暉一般都起的比較早,吃過奶以後還會再睡會兒才起來活動。
“回主子的話,大阿哥被奶娘喂過,又睡下了,估摸著還得有大半個時辰才能醒。”明謹手腳利落的伺候著鬆格裡洗漱,嘴巴也完全不耽誤的脆生生回答著。
“話可傳出去了?”鬆格裡坐在梳妝台前頭,透過鏡子看著自“探親”回來後愈發沉默的明言。
她前世在得知是李氏和鈕祜祿氏對弘暉下手以後,因為四爺粘杆處的力量已經初具規模,又護二人護的緊,她想儘了辦法也無法給弘暉報仇。
做了皇後以後,她通過二哥富昌認識了幾個奇人,才讓李氏徹底失了寵,卻是被鈕祜祿氏抓住了把柄,徹底遭了四爺的厭棄,還害死了常嬤嬤。
這輩子,她早就派大哥富禪聯係好了號稱“鬼見愁”的苗醫古大夫,把她請到了家裡,放在了烏拉那拉老夫人院子裡,派明謹跟著她學了一身本事。
至於明言,她讓二哥富昌專門跑到蒙古,把那個應該還在蒙古受著折磨的探侯奇才李思敏救了回來,放到了她的嫁妝莊子上,派明言跟在他身邊學習。
二人每個月總要回去探親個十天半個月的,已經是得到了二人的一些本事,起碼就自己和弘暉的安全來說,已經不成問題。
更多的,還得慢慢來,有什麼收獲那都算是意外之喜。
“昨晚後院裡就知道了,今天德妃娘娘那裡應該也得到消息了。”明言點點頭。
“嗯,過幾天你去莊子上,跟李先生說下,讓他想辦法提前到爺在懷柔的莊子上去,我有事情要跟他聊。”鬆格裡點點頭,低聲吩咐了一句。
本來昨天她想說去自己莊子上,一是為了帶弘暉多出去走走,二來就是為了見這位李思敏,現在隻能讓他來見自己了。
“是。”明言吐字如金的點點頭,臉上一點好奇都沒有。
旁邊明謹有些好奇,卻沒開口問什麼。
被古裡古怪的古老太折騰了半年,她除了學會了幾分醫術,更學會了收好自己的好奇心。
李氏昨晚睡得比較早,所以一大早起來,才知道四爺留宿正院的事情。
“可叫了水?”李氏手指緊緊攥著,一點都不顧掌心被戳破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