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四哥。”兆佳氏擦了擦紅腫的眼睛, 才站起身給四爺福了福身子。
“四哥可見過我們家爺?他……還好嗎?”
“他狀態還算不錯,過段時日就會從宗人府放出來,你且彆著急。”四爺見兆佳氏雙眼紅腫,也不好說彆的, 隻能沉穩著回了一句。
兆佳氏沒告辭的時候, 四爺覺得心裡頭不舒服,可等兆佳氏告辭後, 他心裡頭就更難受了。
“爺剛回來, 你就沒什麼要對爺說的?”到底是四爺先沉不住氣,他坐在軟榻上喝了好一會兒茶,才清了清嗓子問道。
回來後彆說是伺候了,好歹得先安排他洗漱一下吧?
他剛回府就過來了,難道福晉看不出來?
“難道爺想讓臣妾誇一誇您?”鬆格裡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四爺一眼, 眼神中的嬌柔像是鉤子一樣, 牽扯著四爺的心動了動。
可隨即四爺就聽出了鬆格裡話裡有話, 他摸了摸鼻子, 沒說彆的,隻一本正經繼續喝起茶來。
“去給爺準備熱水,伺候爺泡個澡去去乏, 記得準備些柚子葉。”鬆格裡說完這句話後,倒是沒多計較, 很妥帖的對著明言吩咐。
接下來四爺應該還是挺忙的,後麵她記得好戲是一出接一出,她不願意這個時候給四爺添亂, 要算賬以後機會多的很。
四爺仿佛也看出了鬆格裡的意思,他對福晉的妥帖特彆滿意,所以泡完澡乾脆就直接在正院裡歇了過去。
這些日子在宗人府,總比不得在府裡頭來的舒服,吃不好睡不好,他隻能是多想想後麵的事情。
這雜七雜八的事兒想多了吧……腦仁兒疼,所以泡完澡他也沒用晚膳,就直接睡了過去。
鬆格裡聽聞明謹出來彙報,恨恨的瞪了內室好幾眼,到底是沒發脾氣。
第二日,四爺醒過來的時候,見到被他攬在懷裡頭的溫玉軟香,還能感覺地得出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眼神中的柔和,彆人看了能嚇死了去。
他在鬆格裡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才輕手輕腳的起來收拾好去了外院。
與之相反,隔壁的兩個主子卻都睡得不算好,天還沒亮就雙雙厭倦的起了身。
太子被廢後,直親王勢力增大,門庭若市,八阿哥夫妻有些著急了。
“爺可派大臣試探過皇阿瑪的意思?”用完早膳後,郭絡羅氏命令下人們都退了出去,才低聲問。
“明兒個大朝就會有人上奏,請立太子。”胤禩揉了揉額頭,這些日子他在宗人府也沒休息好,昨晚又跟福晉聊了許多,翻來覆去的難免,這會子有些頭疼。
“那爺看……那位的勝算有多少?”郭絡羅氏站起身,給八阿哥輕柔按壓著腦袋,語帶深意的道。
“這個說不好,皇阿瑪的心思,總是深不可測的,眼下重要的倒不是這個,到底得皇阿瑪有意立太子才是。”胤禩閉著眼睛回答。
郭絡羅氏臉上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半天都沒再說話。
“玉容,你怎麼了?”八阿哥抬頭看見郭絡羅氏有些出神,他拉住郭絡羅氏的手溫柔的問。
“沒什麼,臣妾就是想到了些不重要的事情。”郭絡羅氏地垂下眼眸,遮蓋住了眼神中的謀算和狠辣,將話題岔了過去。
第二日,幾位禦史老臣一起上奏,奏請康熙重新立太子,在朝堂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其實心裡有這種想法的臣子很多,隻是太子剛剛被廢,大家都持觀望態度哦,誰也不願意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既然有人開了口,那大家也都不收著了,紛紛下跪複議。
“那就都上個折子吧,把你們心中認為合適的的人選報給朕,下次大朝再議。”康熙並沒有著急上火,也沒有發怒,隻是輕描淡寫的吩咐了這麼一句。
麵對萬歲爺這樣的態度,聰明些的倒是有些驚疑不定,可大部分人已經開始激動起來。
其中就包含了一直在翰林院編撰書籍的誠親王,不等彆的皇子做什麼呢,他已經開始上躥下跳起來。
像是直親王這等子有底氣的,自然是看不上他的小醜行徑,一點都沒把這個三弟放在眼裡頭。
可直親王卻沒想到,恰恰就是這麼個沒出息的弟弟,讓他陰溝裡翻了船。
四爺是不管這些的,雖說他一直都很低調,到底能力是被有些人看在了眼裡頭,自然是有那些心理成算多的湊上前來想要討個好,卻沒想到連個門路都找不到。
四爺當天開始就閉門謝客,這倒是讓直親王和廉郡王都有些看不明白了。
雖然看不明白,可二人也並不覺得四爺有分寸,反而很是看不上他。
大家都是皇子阿哥,誰對那位子還沒個念想了,大家都爭得你死我活的,怎麼就你一個這麼清心寡欲?惡心誰呢?
四爺當然是不在乎他們的想法的,不過他們倒是有一點說對了,雖然閉門謝客,可四爺又不是傻子,他當然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境地。
若是一個舉薦之人都無,反而會引人注意,可若是人太多,也不是他想要的。
在跟鄔有道徹夜長談後,粘杆處的黑影子,就悄悄帶著幾道密函,朝著京城裡幾個官員府邸密集的地方去了。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不管是上躥下跳的也好,暗地裡使勁兒的也罷,是個有心的都能看得出這京城裡的風向不對,一時間都平靜的很。
而在這平靜的水麵下,暗潮卻更加洶湧起來。
第三日大朝,大臣們在彙報完了其他事情後,不等他們催促,康熙就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