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額娘有請,那皇上,咱們走吧?”鬆格裡笑著跟四爺道,隻是眼神中的溫度非常冰冷。
她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著急,隻是怒火慢慢從心底升上來,敢拿她的孩子開刀……可見他們是忘了或者說不知道,鬆格裡是個活了三百年的厲鬼。
其他事情都好說,孩子是她的逆鱗,碰之則死!
“明言,該讓你師傅回來了,第一場雪落之前,我要見到她。”鬆格裡在出去之前,輕描淡寫的吩咐了一句,明言隻是躬身應諾下來。
四爺聽到這句話皺了下眉頭,但也沒多說什麼,該吃的醋照樣吃,可他也知道李思敏有她特彆的地方。
從暢春園的大宮門進去不多遠就是太後目前的居所,等他們進去的時候,那個宮女已經被安置在了腳踏上坐著,就算她懷了黃子阿哥的孩子,憑她的身份,也沒資格在主子麵前坐著。
“給皇額娘請安。”四爺和鬆格裡都表情淡淡給太後行李。
“免了,哀家還怎麼能安的了,你瞧瞧三阿哥做出的這些荒唐事。”太後冷哼了一聲,瞥了二人一眼。
鬆格裡和四爺都不甚在意,在下人們的伺候下坐了下來。
“皇額娘是如何得知,這名宮女懷了三阿哥的子嗣呢?”四爺看也沒看自他們進來後,重新跪下來的宮女一眼,隻溫和的問太後。
鬆格裡慢條斯理喝著茶,也不搶話,她知道四爺是想努力將這件事情抹平,怕自己鬨得太大。
她也不願意明麵兒上跟太後鬨得太難看,不看四爺,也要提三個孩子考慮,這年頭孝道還是挺值錢的。
“哼,這還用人打聽麼?你問問圓明園裡頭,有哪個不知道三阿哥弘暘出去跟人喝酒,喝多了在杏花春館胡來的!”太後雖然話說的惱怒,可神態卻還是漫不經心的,甚至眼神中有那麼點兒看好戲的神色。
“哦?那皇額娘不如說說,臣妾管著後宮,就是要製止流言滿天飛,竟然能讓圓明園裡頭流言遍地,臣妾還從未聽到過一點兒,那還真是新鮮了。”鬆格裡笑看著太後,緩緩曼聲道。
“自己管不好後宮和下人,倒是乖彆人能知道消息,你這個皇後就是這麼當的?”太後冷冷的看著鬆格裡問道。
鬆格裡沉默了下來,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她似笑非笑看了四爺一眼,這不是重生回來四爺第一次來正院時說的話嗎?除了換了個名頭,一個字兒都不差,這可真是親娘倆。
四爺被鬆格裡看的有些尷尬,顯然他也想起來了些什麼,他輕咳了一聲。
“弘暘一直是個孝順孩子,定不會做出這等子事情,說不得是有人栽贓陷害,誰知道這宮女肚子裡的孩子……是從哪兒來的呢?畢竟圓明園裡頭沒有宮裡管的嚴,進進出出外男也不少,這宮女朕查過也剛入圓明園沒幾個月,皇額娘如此就確認是弘暘做下的事情,未免太武斷了些。”
“嗬嗬……你說的也是,哀家可是詳細問過了當初的經過,也派人查探過了,事情並無出入,哀家也不願意相信,弘暘會是那等子不敬不孝之輩。”太後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眼神流轉間冷冷瞥了那個宮女一眼。
“奴婢從未與其他外男有過首尾,奴婢也是清白人家出來的姑娘,若不是……若不是傾心於三阿哥,奴婢定不會就那麼允了三阿哥,奴婢也喝過了避子湯,可……為了證明奴婢清白,奴婢願以死明誌!”說著那宮女就要往柱子上撞。
李福海手腳利落的攔住了宮女,竇嬤嬤不自覺皺了下眉頭,看了康泰一眼。
可不等康泰上前,蘇培盛就笑眯眯攔在了康泰前頭,他眼裡的冷光讓康泰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再不敢動彈。
“你以為死了就能證明你的清白?”鬆格裡站起身緩步到宮女麵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可萬一你不清白,死了豈不是便宜你?你要知道,若是你敢誣陷本宮的兒子,死絕對不在你的選擇之內,本宮的怒火,比死更可怕。”宮女看著鬆格裡的眼睛,突然整個人都抖成了篩糠,用了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控製自己沒有求饒。
太後和竇嬤嬤聽到鬆格裡的話,隻是臉色不好,覺得鬆格裡危言聳聽,可隻有那個宮女知道,皇後娘娘的眼眸深處,全是狠辣和冰冷,讓人一看就像是掉進地獄一般。
“皇額娘說調查過了,臣妾和皇上還沒有調查過,事關皇子,須得謹慎,這宮女臣妾就先帶走了。”鬆格裡說著命人架著那個叫做芯蕊的宮女揚長而去。
不等太後怒言幾句,四爺也站了起來:“皇額娘,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眼下還在皇阿瑪的孝期之內,若是不謹慎,那就是整個皇家的笑話,還請皇額娘三思而後行。”
說完四爺也追著鬆格裡出了暢春園,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太後臉上的怒色才慢慢落了下來。
“皇帝說的對,若真傳出去,皇室就成了大家的笑柄,那始作俑者可就成為眾矢之的了。不過……養不教,母之過,竇嬤嬤你說是嗎?”太後慢條斯理的一番話,說的竇嬤嬤眼神放光,可同樣伺候在側的鄧嬤嬤卻臉色越來越難看。
自從上次烏雅氏的事情發生後,太後娘娘被皇後撅了麵子,就開始鑽牛角尖了,那個冷靜聰明甚至善解人意的德妃竟然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再不見蹤影。
不知道是太後蟄伏了那麼多年,一朝成為這大清最尊貴的人以後心態失衡,還是太後本來就是這般睚眥必報的性子,可跟皇後娘娘對上,就等同於跟皇上對上。
但看皇上剛才的語氣和表情,就可想而知會是什麼結果,太後娘娘總覺得自己是皇帝的母親,卻忘了這大清的主人是她兒子,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