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宣了明謹過去, 單獨給她下了旨意。鬆格裡也沒有過問,反正太後的病情是穩定了下來,也沒有精力再找鬆格裡的麻煩。
其實太後犯病的始末並不複雜, 她小心謹慎, 從一個洗腳婢成為了四妃之一, 隱忍了幾十年, 一朝做了太後, 開始因為聖祖皇帝還在,她也還是死死壓抑著自己的喜悅。
俗話說越是壓抑, 反彈就越大, 等先帝故去後, 她的心態就失衡了。
那時候鬆格裡和四爺對她還是恭敬有加, 所以她並沒有什麼機會逞威風,也沒有什麼宴會娛樂能讓她被眾星拱繞,心態就愈發不平。
烏雅氏的事情是個誘因, 鬆格裡的反擊是□□,太後一步步放出了心裡的野獸, 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心裡的鬱氣,脾氣就越來越大。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棵草, 是前來給她請安的承恩公夫人索綽羅氏,那個女人一如既往的對她柔順又謙卑, 可也一如既往的知道軟刀子該怎麼紮。
誰年少時沒有個把情竇暗藏的表哥什麼的呢,少女付出真情,卻慘遭辜負的戲碼在話本子裡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
重點就在於作為烏雅氏最出色的女孩兒, 她跟索綽羅氏幾乎是從出生就開始被對比,從來也沒有贏過,最後在感情上更是輸的一塌糊塗,這也成為了太後進宮後拚命往上爬的動力。
可眼下她成為了最最尊貴的太後,皇帝的親生母親,卻仍然不能將索綽羅氏如何,因為烏雅氏剩下還算出息的也就這一支了,她不能對不起烏雅氏的列祖列宗們。
各種情緒糾結在一起,又加上年齡到了開始身子骨兒不好,慢慢就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最後落了個中風的下場。
四爺和鬆格裡都沒有辦法無條件滿足太後的所有要求,不管是從感情上考慮,還是從大清社稷上考慮,他們都不會選擇第一種方式。
可四爺也命人好好伺候太後,儘量滿足她所有的要求,讓她餘生過得舒服一些。鬆格裡夫唱婦隨,命令明言將太後身邊伺候的人盯得很緊,但凡有敢怠慢的,都是嚴懲不貸,也就沒什麼人敢不小心伺候了。
雍正二年起,大清海禁已經陸續開放,理藩院慢慢發展,成為了全國機構。廉郡王允禩被冊封為廉親王,成為了理藩院的尚書,正式開始跟異族打交道。
誠親王負責修訂的律法已經成為了體係,並且開始在滿大清範圍內推廣開來,包括科考都會涉及到這方麵,倒是讓學子們頭發掉的更多了些。
恒親王負責訓練的軍隊已經成立了火統營和紅衣大炮營,並且恒親王從京郊大營裡頭抽調出了部分能人,成立了情報部門和特訓部門,專門負責特殊事件的處理。
而允祐全國各地跑著,感覺自己瘸腿都快跑好了,老百姓的生活隨著農作物產量的增高和各種農具的更新迭代,慢慢日子也越來越好。
至於允禟和允俄則成為了所有郡王和王爺裡麵,最讓兄弟羨慕嫉妒恨的兩個。
他們兩個負責跟外族通商,有廉親王給他們做後盾,那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了毛子……放翻譯。短短一年半時間就為大清賺了差不多有半個國庫的銀子,他們自個兒也賺了個盆滿缽滿。
允裪將宗人令做得風生水起,與滿族八大姓兒的老貴族們你來我往的進行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履郡王背後站著皇上和京郊大營,那些隻會遛鳥逛園子的貴族們自然不是對手,自此宗族權貴們再沒有在朝堂上關心聖上家事的勇氣。
允祥和允禵則像是皇上身邊的兩把利劍,將戶部和兵部並著禁衛軍守的密不透風,兩個人在兄弟裡麵也是地位最高的,這讓兩個人有好幾年的功夫都是痛並快樂著。
至於允禑和允祿早就被廉親王給忽悠到了理藩院給他當牛做馬,就是一個沒注意,讓允祥把單純的允禮給哄到了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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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老百姓們自雍正四年開始,基本上就已經實現了安居樂業的日子。這種不缺吃穿的生活,大夥兒私底下會偷偷感歎,現在的日子比聖祖爺在世的時候,還要好上許多。
吃飽了穿暖了,大家就都有了聊閒兒的**,京城裡今天這家王爺被自家福晉踹下床了,明天那家郡王被福晉拿著鞭子追了,後天這個權貴讓小妾撓破頭了……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甚至連報紙的雛形——京城府誌都在誠親王和端郡王的支持下,開始在大清流通。
從此,遠在邊疆得知京城哪家炕頭上的事兒,再也不是夢想。
到了雍正五年,在京城的大街上看見各種花枝招展的發色和眼睛顏色,都沒人會驚訝了,甚至有些商販都初步研究出了哈嘍和古德等交流方式。
當然對於外族來說,最喜歡的地方永遠是大清各種特色的秦樓楚館,那些不同風情的女士們總能讓他們流連忘返,讓他們留下大部分在大清賺到的銀子。
怡親王允祥看著越來越豐富的秦樓楚館稅收,非常大氣的派了兵丁來往保護。
幾乎家家青樓暗地裡的口號都是掏光毛子們兜裡的每一分錢,這種口號得到了怡親王和端郡王明裡暗裡的大力讚揚。
雍正五年六月——
“額娘,富察氏有孕了。”弘暉在得到了太醫的消息後,雖然非常歡喜,卻沒第一時間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先到園子裡給鬆格裡彙報。
“……好好養著,明秋,讓人給富察氏送些上好的燕窩過去。”鬆格裡噎了一下,緩緩笑開吩咐著。
“今年格外熱一些,若是在府裡頭難捱,你就跟你媳婦搬到院子裡來。”
“多謝額娘,兒臣回去問過富察氏,明日給您請安的時候跟您回稟。”弘暉笑著坐在鬆格裡對麵回答。
已經23歲的弘暉,早就沒有了那身青澀,除了人更清雋了些,神態越來越像四爺,尤其是當他眼神深邃起來的時候,也很能讓人膽兒顫。
這幾年不是沒有人上奏請四爺立太子過,被四爺一句自個還年輕力壯給懟了回去,再無人敢提。
笑話!這明明就是個鐵血手腕的皇上,哪個不要命的再提一句,萬一皇上問“難不成你盼著朕早死?”,那選擇要不要腦袋是件多麼為難的事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