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校慶的演出節目,趙老師其實苦惱了好一段時間。由古琴演奏的著名曲目不少,但架不住校領導的奇葩要求,既要符合校慶的氛圍,又要不落俗套——至於這個不落俗套的含義,就是選一首彆人都沒聽過的。
趙老師恨不得衝到辦公室把提出這種要求的校領導大罵一頓,問問他這是什麼見鬼的要求。然而也隻是想想罷了,光是為了尋找合適的曲目,趙老師就花了小半個月。
“曆久彌堅,雖經風雨但初心不改。”趙老師讚歎道:“這首《定風波》確實非常適合這次的百年校慶。”
表演曲目就這麼確定下來,身為作曲人的顧惜毫無疑問的成了兩人組合裡的指導老師。吳苑彆彆扭扭的聽顧惜給自己講授指法,莫名有種吧還是上了節顧惜創辦的輔導班的錯覺。
吳苑的天賦不錯,顧惜把彈奏的指法要訣教給她後,隻是練習了幾次,吳苑就已經掌握的七七八八,她輕撫這琴弦問:“這種指法也是你自己創造出來的?”
“我沒這麼厲害。”顧惜輕笑著搖了搖頭,“是我的一位老師,他教了我很久我才學會。”
吳苑自幼學琴,看過不少古琴大師的演出視頻和著作,之前她就發現,顧惜彈奏時會用到一種全新的指法,是她從來沒有學過,甚至沒有見過的。
“你的老師?”吳苑略感驚訝,能憑借藝術專業考進大學的人,自然不是學了一時半會兒,會有專業老師也並不會讓人意外,她問:“你的老師是?”
“他叫……”顧惜卡了殼。
她的老師叫玉有瑕,是大安朝名震天下的第一琴師,被公主府重金相邀,又許以獨一無二的傳世琴譜,才肯入府教授她琴藝。
然而那本從圖書館接回來的通史被她翻了無數遍,她又上網查了無數遍,無論用什麼辦法,得到的結果卻始終隻有一個,在這個世界的曆史中,依舊沒有存在過一個叫大安的朝代。
她遲遲沒有回答,吳苑以為是自己問到了不該問的,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太冒昧了。”
顧惜緩緩搖了下頭,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說:“沒有,隻是不
知道該怎麼向你介紹他。”頓了頓,她又說:“他叫玉有瑕,是個非常瀟灑自由的人,不在乎什麼名利,背著一把琴能走遍千山萬水。”
吳苑喃喃道:“確實好瀟灑。”
顧惜笑了笑,沒說話。吳苑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還是背著琴瀟灑走天下嗎?”
“也許吧。”顧惜眼底有些泛酸。
當年玉有瑕進公主府教她學琴,說的是隻教三年,還要看她有沒有天分,否則一天都不留。然而就是她這樣一個笨學生,讓名揚天下的第一琴師在公主府留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她病重離世。
“他那麼愛自由的人,能夠離開,應該很開心吧。”像是安慰自己,顧惜彎了彎嘴角,眉眼中露出些許溫暖的笑意。
吳苑抓了抓頭發,自覺可能問了一個不太好的問題,猶猶豫豫的安慰她說:“那個……如果你能開心快樂,還寫出了這麼優秀的作品,作為老師,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顧惜側頭看她,窗外的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橘紅色的光芒將她全身都籠罩起來,像是一幅美輪美奐的畫。
吳苑反應過來的時候,懷裡已經被塞上自己的琴,顧惜同樣抱著琴,一手拉著她往外走。
吳苑猝不及防,驚恐的抱著琴喊:“你要帶我去哪兒?”
顧惜頭也沒回的說:“去看電影。”
吳苑:“???”
學校內就有一家影音館,有不少老電影可以租借,還有單獨的小觀影室,顧惜直接定了個包夜,又從展示櫃裡找了一遝影片。
吳苑以前跟著朋友來這裡玩過,見狀也跟著挑了幾張,然而顧惜看了一眼,又把那些影片放了回去,“以後再陪你看喜劇,我們今天看這些。”
說著,她給吳苑看了幾張影片的名字,顯而易見的文藝片,僅有的劇情片還是風格較為嚴肅的正劇。
顧惜挑的幾部都比較有名,卻不是吳苑的觀影風格,從前也隻是聽過但從未看過,她看著顧惜在展示櫃裡挑挑揀揀,忍不住問:“你這是做什麼啊?”
顧惜又抽出一張影片,起身道:“培養感情。”
吳苑:“???”
幸好這時間影音館裡沒什麼人,她們倆又在角落裡,吳苑滿臉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