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叢抖腿:“快一年了。”
宴好把腳搭在前桌的椅子撐上麵:“你們要一直在學校裡裝不認識,直到高中畢業?”
“能怎麼辦,形勢所迫啊。”楊叢老氣橫秋,“3班比咱班管的還嚴,被發現就當場叫家長,她都不讓我跟朋友說,也不準我去她班上找她,就你一個知情人,你可得兜著點。”
宴好嘀咕:“地下情一樣。”
“可不。”楊叢嘖了聲,“成天的刺激。”
宴好羨慕這種刺激,他裝作無意地把視線往前門那邊挪,在江暮行背上停留了一秒:“那你們是不是要過一周年紀念日?”
“過啊。”楊叢搓了搓下巴,“我打算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有需要我幫忙的就說。”宴好把錢轉了過去。
楊叢手臂伸過去,一把勾住宴好脖子:“好哥,夠仗義!”
黏膩的觸感貼上來,宴好雞皮疙瘩狂起,受不了的趕緊推開了。
他連自己身上的汗都嫌,隻喜歡江暮行流汗的味道。
就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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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說中午之前給答複,宴好成了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
電話號碼就是他QQ簽名。
江暮行跟他都在班級群裡,可以在QQ上私敲他,也可以打他電話,發短信,或者直接過來說,有的是途徑。
宴好等的要不行了,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抓心撓肺過,能載入裡程碑。
最後一節課是物理隨堂測試。
宴好一隻手在桌底下捏著手機,一隻手拿筆,眼睛瞪著卷子,腦子裡是空的。
開考後十幾分鐘,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宴好差點沒拿穩,他恍惚地偷偷看一眼短信。
是江暮行發的。
宴好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裡,指腹碰到屏幕時他眼皮痙攣了一下。
萬一不是他想看到的內容……
宴好把自動筆拿到嘴邊,張嘴咬住筆頭,神經質地用牙磨蹭了會,心緒平複一些,他偏開頭,點出短信,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瞥了眼。
-我是江暮行。
-補課的事我答應你。
宴好呆坐一兩分鐘,“騰”地站了起來。
椅子擦著地麵發出一聲尖叫,驚著了在做卷子的其他人。
講台上的老師望了望:“宴好,你卷子已經寫完了?”
宴好垂著眼簾,指尖發顫:“沒有。”
一旁的楊叢舉手:“老師,關於這點我可以作證,他連名兒都沒寫。”
老師端起茶杯喝口茶:“你寫完了?”
楊叢搖頭:“沒啊。”
老師把茶杯一扣:“那你張什麼嘴?”
楊叢:“……”
“噗”
一哥們憋不住的笑出聲,這音能傳染,前後左右都在抖肩膀。
老師很是和藹的來了一句:“看來還是這次的卷子出的太簡單了。”
“……”
宴好在偷看前門那邊的背影,想象不出來那家夥在課堂上拿手機發短信的模樣。
離講台那麼近,就在老師眼皮底下。
宴好耳邊嗡嗡響,老師讓他坐下他也沒聽見,直到楊叢拽他衣服,他才收回偷看的目光坐了下來,手還在顫。
楊叢拿胳膊肘碰他:“被附身了就眨一下眼睛。”
宴好一動不動。
這樣子倒真有那麼幾分像是中了邪。
楊叢用胳膊擋臉,陰影壓的很低:“小好,你……”
宴好往桌上一趴。
楊叢頭上蹭蹭蹭冒出一排問號,搞麼子鬼?他正要問,講台那裡就是一聲響。
“宴好,你今天交白卷,我明天就請你爸喝茶。”
全班鴉雀無聲。
宴好從臂彎裡抬起頭,露出紅得快要滴血的一張臉,脖子耳朵都是紅的,像熟透了的蝦。
楊叢手一抖,把卷子戳了個洞:“你你你,你怎麼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宴好動嘴唇:“老師當眾點名,我臉皮薄,難為情。”
楊叢翻白眼,我要不是跟你一塊長大的,我還就信了。
雖然知道是扯謊,卻又不曉得真實原因,楊叢想不清楚就拋到了腦後。
宴好也沒再解釋,他按按自動筆,垂頭做題。
楊叢寫了會,有幾道捉摸不出來思路,索性空著,他抓了張乾淨草稿紙,在上麵瞎畫,不時讓宴好欣賞他的發作。
賤兮兮的,找抽。
宴好忙著推算:“我快寫不完了。”
楊叢翹著腿:“隨堂而已。”
宴好煩了:“彆吵我。”
“臥槽!”楊叢拐他手肘,“班長交卷了。”
“本來就他媽牛逼,還搞這種騷操作,讓不讓其他男同誌活了?咱班一共沒幾個女生,全是他迷妹。”
宴好在做大題,本想寫個“解”字,結果鬼使神差地寫成了“江暮行”。
楊叢眼尖嘴快:“我去,你怎麼在卷子上寫班長名字啊?”
音量不大,但教室很安靜。
宴好想弄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