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宴好聲音模糊,“羨慕。”
楊叢嘖了聲:“那你也找一個老婆好了嘛。”
“雖然你的身高在男生堆裡隻能處於中等水平,體格纖細了點,皮膚比很多女孩子都白,性情還很不定,一會晴一會陰一會刮風一會暴雨的,我跟你認識十幾年了經常都搞不定,但你……”
宴好起身走了。
楊叢滿臉正色:“但你不要灰心,有我這個軍師在,保準把你推銷出去!”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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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吃了午飯回公寓,五點左右張阿姨過來燒晚飯,他沒像以往那樣窩在房間裡,而是在廚房找個位置杵著,時不時地問這個是什麼,那個怎麼洗。
張阿姨小心詢問:“小好,是不是阿姨哪裡沒做到位?”
宴好一愣:“沒有。”
張阿姨掰著嫩綠的長豆角,斟酌著開口:“那你怎麼在廚房……”
“我想學著做飯。”宴好抿嘴,“不是像阿姨這麼厲害,就簡單的弄個菜,或者煮個麵之類的,有時候餓了不想吃零食,又不是很想點外賣,自己做什麼都不會。”
張阿姨鬆口氣,不是打算辭退她就好。
“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是比較容易餓。”張阿姨說,“乾脆阿姨平時多做點給你放冰箱裡,你餓了就放微波爐熱一下。”
“這個不是長久之計,我還是想學一點的。”
宴好撓撓頭,“阿姨,你教我吧,今晚教我燒個菜,我試著看看。”
張阿姨指指台子上準備得差不多的食材:“那行,今晚就豆角燒肉,青菜炒腐竹,糖醋排骨,還有個湯,你要學哪道菜?”
宴好在貼吧隻看江暮行相關的帖子,通過彆人收集了他的很多信息,像小習慣,興趣愛好等等。
譬如江暮行不抽煙,思考問題的時候會把筆帽扣回去,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喜歡的顏色是藍色,喜歡吃的是蔬菜,不怎麼吃肉。
宴好指著靠近角落的小青菜跟腐竹:“就那個吧。”
下鍋的時候,張阿姨一個做了幾十年飯菜的人,愣是緊張的滿頭大汗。
“先彆放油,等鍋乾了再放。”
宴好看鍋底的一點水跡很快就沒了,鍋整個乾透:“現在能放油了嗎?”
張阿姨瞧瞧:“放吧。”
宴好按照她的指示倒進去一些色拉油,等油滋滋燒起來了就把蔥薑蒜末一起放進去。
香味瞬間撲麵而來。
宴好的成就感直往上飆,整個人都開始膨脹,聽到張阿姨讓他放青菜,他就端起盤子,把所有切好的青菜都倒進鍋裡。
那一瞬間,熱油放炮竹般劈裡啪啦地蹦出鍋,濺了宴好一身。
張阿姨反應過來就趕緊把他拉離灶台,匆匆關了火:“有沒有燙到哪裡啊小好?”
宴好揉眼睛。
張阿姨心驚肉跳:“弄眼睛裡了?”
宴好搖頭。
張阿姨提到嗓子眼的心還沒放下來,就看見他兩條手臂都燙到了好幾處,嚇得她臉都白了:“小好你快去衝涼水,阿姨給你拿冰袋!”
宴好擰開水龍頭,把燙紅的地方對準水流衝洗。
有那麼一瞬間,宴好想順勢搞個苦肉計,看江暮行會不會關心一下自己。
轉而一想,那些女生從身體,心,物質,靈魂,各個方麵追求江暮行,都沒有誰能得到他的一點愛護。
江暮行不在意的,做什麼,做多少都沒意義,不會給半點回應。
宴好任由張阿姨給他冰敷。
張阿姨自責的不行:“怪阿姨,是阿姨沒有把菜放小籃子裡,積水了。”
“阿姨也忘了給你找袖套,還有口罩,都忘了,隻顧著給你係個圍裙,彆的都沒想起來。”
宴好說沒什麼事。
張阿姨搓著手,欲言又止,很不安。
“我不會告訴我爸媽的。”宴好說,“是我自己要學,跟阿姨你沒關係。”
“再說了,炒菜被燙到是正常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尤其是一開始學的時候,學會了就知道注意了。”
張阿姨放下心來:“那,那菜……”
宴好自己拿著冰袋輕揉燙傷的手臂:“等會我炒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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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行六點半過來的,宴好提前收到信息知道他會來吃晚飯,就早早調整好了心態。
餐桌上擺著清清爽爽的三菜一湯,兩碗米飯,兩幅筷子,兩杯汽水。
兩個少年麵對麵坐著,頭頂是暖白的燈光。
氣氛溫馨。
宴好穿的長袖,遮住了手臂上的燙傷,空調溫度比平時打低了兩度,他照理不會熱,卻感覺渾身都在冒熱氣,屁股坐不住的小範圍挪了挪,手心裡出了很多汗。
江暮行掃一眼桌上的幾個菜湯:“都是你做的?”
“隻有青菜腐竹是。”
宴好故作輕鬆地笑笑,“班長你嘗嘗看能打多少分唄?”
江暮行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鹹了。”
宴好嘴角揚起的弧度有點掛不住。
炒菜的挑戰性太高了,難度係數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他沒讓張阿姨品嘗這盤菜的味道,自己也沒嘗,第一口是給江暮行的。
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怎麼樣。
這麼差嗎?宴好挫敗地捏緊手指。
江暮行咀嚼著咽下去,麵上沒有露出挑剔嫌棄的表情,客觀評價:“油放多了,生抽也放多了。”
宴好的嘴角抿直。
江暮行又夾一筷子吃:“炒的時間也長了。”
宴好的嘴角往下耷拉。
“蔥薑蒜末都是糊的,火大了。”
江暮行嗓音冷淡地說著,再一次伸筷子。
宴好已經等著迎接零分了,卻冷不丁地聽江暮行說:“八十分。”
他聞言,情緒沒什麼起伏:“滿分一千是吧。”
江暮行第四次夾青菜腐竹吃:“一百。”
宴好猛地抬頭,額前劉海投下的陰影裡,眼睛又黑又亮,透著驚喜跟疑惑:“那我怎麼會有這麼高的分?”
江暮行看他:“鼓勵。”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夥伴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