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又拆了袋仙貝,心不在焉地抱著啃。
不能斷自己後路,要想個可進可退的策略,怎麼樣好呢?
江暮行瞥向嘴巴吃個不停的人,小算盤都在臉上,自以為藏得很好,他捋兩下額前發絲,闔眼歎息。
“七點了。”
宴好“唔”了聲:“班長,你說什麼?”
江暮行微睜眼,指指掛鐘,指指桌上的卷子,又示意他看貼在牆上的學習計劃。
“……”
宴好默默地爬起來,走到桌前看卷子,一張張翻了翻。
這都是江暮行給他挑的,針對的是第一輪複習。
宴好攥著卷子想,江暮行這麼用心,他必須要一天比一天更努力才行。
江暮行疊著腿道:“接下來兩周,數學方麵你都做那一類卷子。”
宴好壓下翻騰的情感:“做到什麼程度?”
江暮行拿出手機:“我說可以的程度。”
宴好很乖:“好吧。”
江暮行又道:“到時候再練彆的。”
宴好還是沒意見,他對江暮行除了盲目的崇拜,還有毫無保留的信任。
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就是,喜歡的人站在高處,宴好看得見,卻無法觸碰。
絕望跟希望每分每秒都在乾架。
突然有一天,上麵丟下來一根繩子,宴好瘋了一樣緊緊抓住,迅速借力往上爬。
喜歡的人在幫他拉向自己。
這肯定是老天爺睡過了頭,他的命運裡才會出現這樣一條彩色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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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埋頭做卷子,江暮行清閒地看著課外書,就在客廳坐著,監督他學習。
靜謐的氛圍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黃緒在Q上找江暮行,問進展如何。
江暮行:卷子一張都沒寫完。
黃緒:……
黃緒:你悠著點,彆隻是補課,補課,補課,就算是乖寶寶也會尥蹶子。
江暮行掃了眼咬筆頭的少年,皺眉扔了個橘子過去。
“嘭”地一聲響。
宴好嚇得渾身一抖,他迷茫地望了望江暮行,眼神詢問。
江暮行看他含著筆頭,氣息頓時一沉,下一刻就起身去陽台了。
宴好一頭霧水。
有吃的,宴好就不咬筆頭了,他剝開橘子,邊吃邊理思路。
江暮行站在陽台吹風,體內的燥意怎麼都下不去。
黃緒在Q上發信息:這住到一起了,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精力又很旺盛,容易擦槍走火啊,老弟,你燒著沒?
黃緒:我看你是燒不起來的,你是忍者神龜在世。
後麵還跟著三個豎大拇指的表情。
江暮行的額角一抽,發一句過去:不用激我。
黃緒:誰激你了,我是怕你隻顧著隱忍,成天到晚的冷著一張臉,宴小好不要你了。
江暮行掉頭回客廳。
宴好正在草稿紙上寫公式,江暮行不聲不響地站到他旁邊,帶著一身低氣壓,他頭皮一麻,手裡的筆停了下來。
江暮行麵無表情:“寫你的。”
宴好寫不了,江暮行身上都味道往他鼻息裡鑽,他就心猿意馬,想挨近點。
“班長,你書不看了?”
江暮行不答。
宴好抓耳撈腮,不知道拿江暮行怎麼辦才好,旁邊手機冷不丁地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顯示,是他媽媽。
這個時間怎麼會打電話來?
宴好心裡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他拿起按下接聽鍵。
那頭是倪清溫柔的聲音:“好好,我在門口,你開一下門。”
宴好懵了,他無意識地用嘴型告訴江暮行:“我媽。”
江暮行碰到卷子,聞言手一頓。
宴好匆匆掛斷:“是我媽。”
“班長,我媽回國了。”他顛三倒四,慌亂無措地抬頭看江暮行,“怎麼辦啊?”
就差揪住江暮行的衣擺了。
話音落下,宴好後知後覺自己有多傻逼,來的是自己媽,有什麼好慌的?
又不是小朋友帶女朋友回家玩,怕被家長發現。
宴好平複一下心情,他這兒隻有男同學,淡定點。
想到剛才還找江暮行拿主意,宴好又不淡定了,覺得好丟臉。
“那個,就是……我媽在門外,我去開門了。”
宴好垂著頭經過江暮行身旁,飛快說一句:“班長,你彆緊張啊,我媽知道你,對你的評價很高。”
江暮行沒給回應。
宴好嘴一撇,是他想多了,江暮行向來理智冷靜,怎麼可能會緊張。
江暮行一派從容,看起來絲毫不在意,他理著桌子,想把橘子皮扔進垃圾簍裡,結果扔的是卷子。
“……”
宴好想笑又不敢笑:“班長,你扔我卷子乾嘛?”
江暮行繃著臉:“開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