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江暮行的qq頭像,有許多推測跟猜想,五花八門。
宴好的在意程度一點都不比彆人少,他甚至在日記本上做記錄,寫了滿滿一頁的想法。
直到今晚。
江暮行又換了頭像,從十六變成二十六二十六。
那會在餐廳裡,宴好作為兩隻腳踏進江暮行生活的特殊存在,趁他去衛生間的功夫,試著把自己往那串數字上套,沒套進去。
後來江暮行表白了。
刮起一陣夢幻的狂風,整個世界色彩繽紛。
宴好一直在“我有男朋友了”“先做卷子”“江暮行是我男朋友”“先做卷子”“我跟江暮行接吻了”“先做卷子”“晚上我要去江暮行床上睡覺”“先做卷子”之間徘徊。
全程都是一種幸福的分裂狀態。
延時搞定學習計劃,宴好躺到床上,忍不住再次想起江暮行的頭像,但他沒自己琢磨,而是直接問了江暮行。
都是男朋友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宴好在問江暮行頭像事情的時候,其實心裡是有幾分把握的,大概七八分,算是比較高的分了,可當他真的知道那串數字的含義時,反應依舊巨大,“蹭”地一下就從被窩裡跳了起來。
不小心踩到了江暮行的手臂。
江暮行悶哼一聲。
宴好急忙把腳拿開,緊張地跪在床上檢查他的手臂,輕輕捏了捏:“你說你,不知道躲的啊?”
江暮行:“……”
宴好的手黏上了江暮行的手臂,捏著捏著就改成摸。
江暮行看他一眼。
宴好沒有慌張縮回手,也沒窘迫無措,他非常好意思,不但摸了,還湊上去吧唧親一口。
暗戀跟互相說開了,正式談戀愛是兩碼事,言行舉止會隨著身份變化,心態隨著立場變化,實質性的肢體接觸隨著心態變化,不可能一樣。
各樣善意的偽裝也都會逐漸脫落。
宴好現在就不用裝老實了,他有正當的理由對江暮行的肉|體各種上手,不需要再想以前那樣,清醒的時候惦記,隻能在夢裡嘗千百回。
男朋友的權利不是擺設,必須要去執行。
宴好抱住江暮行的手臂,半趴進他的懷裡,滾燙的臉貼著他的胸口:“班長,你怎麼想到……唔……用我們的名字做頭像的?我猜了數字的含義,沒往那方麵想,覺得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江暮行是不會。
隻不過是高一上學期,他無意間聽一個男孩跟發小聊天,討論情侶頭像的事,說用對方的名字最浪漫。
於是他放學就去網吧申請了qq,設置了那樣一個頭像。
從高一用到高三,一直用到今晚七點多,之後加了幾個數字。
那個男孩現在趴在他身上,問他是怎麼想到的。
江暮行沉默著,喉結上一疼,他扣住宴好的發頂,修長的手指抄進柔軟發絲裡:“小狗。”
宴好紅了臉:“我跟你說話,你不理我。”
江暮行突兀道:“以後在家裡的時候,把劉海紮起來吧。”
宴好停下咬他喉結的動作抬起頭,表情懵逼。
江暮行目光深深地看著他:“把眼睛跟眉心痣都露出來。”
宴好的心跳綁上竄天猴,一下就飛上雲巔,他舔舔唇:“那我不如直接把劉海剪短?”
江暮行眉頭一皺:“紮揪。”
宴好:“……”
江暮行:“高三要複習備考,大學再剪頭發。”
“好吧,聽你的。”
宴好順從的說了句,儘管他不懂衝刺高考跟剪劉海有什麼關係。
學霸的思維邏輯,普通人理解不了。
江暮行撩開宴好眼瞼上麵的碎發,指腹磨蹭著他眉眼間的那顆小痣。
剪了劉海,不知道會驚豔多少人的眼光,像上次勞動委員發信息的事,會接踵而來。
太影響學習進度。
也影響他的輔導效率,成天吃醋,怎麼好好備課?江暮行冷峻地想著。
宴好不知道江暮行在想什麼,耳邊是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我問你啊,頭像的意思,我要是不提,你會主動告訴我嗎?”
江暮行:“不會。”
宴好登時支起上半身:“為什麼?你不想我感動的對你死心塌地?”
江暮行猝然把他拎到一邊。
宴好的呼吸紊亂,渾身綿軟:“你都已經有點起來了,怎麼還能跟沒事人一樣?”
江暮行關了燈:“睡吧。”
“班長,”宴好小聲說,“我能摸摸嗎?”
江暮行的呼吸一窒。
宴好在江暮行脖頸一側嗬氣:“我想跟它打聲招呼,請它多多指教。”
江暮行的額角輕抽:“改天。”
宴好拉長聲音“哦”了聲,尾音落下,他就舔了下江暮行的耳垂,歎道:“好喜歡你啊。”
江暮行的額角抽得更厲害,這是要折磨死誰?
黑暗中,宴好做了個深呼吸,壓下心裡瘋狂生長的**,回到前一個話題上麵:“雖然我也提倡少說多做,但是有些事,還是要讓當事人知道才有意義。”
“所以你以後做了什麼,一定要跟我說,好不好?”
江暮行口吐兩字:“不好。”
宴好立即撐著床湊到江暮行麵前:“你乾嘛不答應我?”
江暮行安撫小貓似的擼了擼少年的背脊:“自己做不到的事,不能要求彆人做到。”
宴好脫口而出:“我哪有做不到?”
“我要是真為你做了什麼,肯定迫不及待的找你邀功,我才不會偷偷的。”
全然沒把之前做過的一些大小事情放在心上。
隻付出,不計回報。
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
江暮行半晌出聲,嗓音有點啞:“大半夜的,怎麼還鬨上了?”
“我沒鬨。”宴好狡辯著躺回去。
江暮行這個人太悶騷了,談戀愛了還悶著,特彆理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熱情奔放起來。
慢慢來吧還是。
這才是他們談戀愛的第一天。
宴好摸到江暮行的手,跟他十指相扣,攥寶貝般用力攥著。
江暮行由著他:“一手汗。”
“我新陳代謝快。”
宴好聽著身邊的呼吸聲,做夢的感覺又一次翻了上來。
qq頭像的那串數字是,江暮行□□好。
夢裡都沒這麼甜過。
一串數字,沒有蠟燭玫瑰小提琴紅酒的隆重華麗,帶來的觸動卻一點也不比那樣做來得薄弱。
這場浪漫簡單,直白,又很美,飽含青春年少時獨有的單純,很珍貴。
宴好沉浸在滿足的情緒裡麵,冷不丁地想起什麼,又快速爬起來:“不對啊,你原來的頭像是十六!”
江暮行快睡著了,被他這麼一叫喚,太陽穴突突跳,今晚怕是沒法在兩點之前睡了。
“原來的十六也是我的名字?”
宴好從腳底心往上竄熱流,人要不行了:“我記得你qq的事是高一上學期曝光的,頭像就是十六,一直沒變。”
“那時候你就開始喜歡我了?”
江暮行合著眼:“不是。”
宴好被潑了一盆冰水,手腳都涼了,他陰著臉問:“那是誰的名字筆畫?”
江暮行淡聲道:“你的。”
宴好懵了。
死邏輯了吧。
宴好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江暮行的意思是說,不是那時候喜歡上他的,是更早。
他的心臟快跳爆了,更早是什麼時候?高一開學?
總不能是高中之前吧?
宴好口乾舌燥,他的記憶力一般般,要單獨訓練才能牢記,但他要是真的在很早以前就碰見過江暮行,不可能記不住。
這樣的頂級大帥哥,絕對會過目不忘。
除非是沒長帥的江暮行。
不太可能吧,江暮行還有不帥的時候?
宴好有猜測,卻沒對應的記憶片段,他的心臟還在暴跳,耳邊就響起江暮行的聲音:“不要再去想了,快點睡吧。”
“睡不著啊。”宴好的思緒都被打散了,聚集不起來,隻知道江暮行喜歡自己,比他以為的還要喜歡,時間也長。
他發現江暮行是問一句答一句,都沒上重點,明顯是不想全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