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既然已經談戀愛了,那就談下去,談到死。
中途散夥是不可能的。
所以宴好非常好奇江暮行對他的將來有什麼想法。
江暮行幾乎沒猶豫就給出答案:“沒有。”
宴好快速衝上去攔住他,臉色不好看:“沒有是什麼意思?”
“沒有就是,”江暮行丟給他一顆糖,陳述誓詞一般的口吻,“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的人生規劃會隨著你的選擇修改,你不需要有所顧慮,往前走就好。”
宴好接住糖果,是他喜歡的蘋果硬糖,腦中回放著江暮行那番話,眼前是一片絢爛煙花,炸得他頭暈目眩。
冷不丁地,宴好一把拉住要走的江暮行:“等等,你選a大,不會是因為我喜歡那裡吧?”
江暮行的麵部神情微滯。
宴好眼裡的光亮能把人灼傷:“你點個頭,我今天就比昨天還喜歡你。”
江暮行在幾秒後出聲:“算了吧。”
宴好沒反應過來。
江暮行麵上沒見什麼波動:“晚上我會調動你的學習計劃,加大題量,你討厭都來不及,搞不好還要造反。”
“……”
宴好剛想吐槽,正動情的時候,江暮行怎麼往複習上扯,就瞥見他的耳根紅了。
轉移話題是在害羞。
宴好倒抽一口氣,江暮行竟然也會害羞,操。
好想拍下來。
可是手機在江暮行書包裡。
宴好用力捏手指讓自己冷靜,江暮行這反應就是驗證了他的猜想,他要瘋了。
“你一開始沒要保送名額,隻是因為不知道我的誌願,想等我定了目標,再做決定?”
宴好突然開了掛似的,心裡的迷霧全部退散,豁然開朗,所有的疑問都被他找到了對應的答案。
“還有,我聽說你老早就考了托福,不會是想,我要是出國了,你就也申請國外的學校吧?”
江暮行半闔眼簾,麵無表情。
但是耳根更紅。
宴好的身子開始顫抖,原來他跟江暮行不僅僅是雙箭頭。
他們還在為了對方,為了以後,放棄一些東西。
宴好把頭垂了下來,他要上a大,隻是因為江暮行說會保送進去。
然而江暮行之所以選那所學校,是他在逛的時候,透露出了喜歡跟向往。
挺搞笑的,宴好卻哭了。
宴好沒等江暮行給他擦眼淚,他自己擦了,胡亂抹了幾下,聲音啞啞的:“我用腳趾頭都不會想到你做了這麼多事。”
江暮行看他濕漉漉的睫毛:“彆腦補。”
“沒腦補,我又不蠢。”
宴好的情緒有點失控,說著眼睛又酸澀了起來,他壓壓被風吹亂的劉海:“你平時又冷漠又嚴肅,我哪曉得你內心這麼豐富,你要多表現出來,讓我知道你有多好。”
完了還跟教訓小朋友一樣說道:“聽到沒啊?”
“……”
江暮行抿著的唇角自嘲地扯動了一下,他做那些準備,儘可能的考慮周全,不過是害怕世界裡的那道光遠離自己罷了。
宴好算是知道了,副班長暗戀江暮行,他沒發現跡象,看了卡片才恍然大悟。
江暮行喜歡他這件事,他更是毫無察覺。
一個比一個能藏。
宴好真心佩服,如果不是他前些天湊巧的吹口氣,來了個近距離肢體接觸,被他發現江暮行的異常。
現在他還小心翼翼,偷偷摸摸,隻敢在草稿箱跟日記本上示愛。
做個春|夢都叫得不儘興,生怕被江暮行聽見了。
宴好稍微平複一點,他剝開攥在手中的糖果推進嘴裡:“我問你。”
說著就扭頭看江暮行,擰眉道:“你一直瞞著,是擔心我自製力不行,談戀愛後就不好好學習了吧。”
“緒哥的提議是有多完美,才能讓你改變原來的計劃?”
江暮行撓眉頭,提議並不完美,有不可忽視的風險,隻是在當下的情勢裡,隻能那樣。
宴好見江暮行遲遲不吱聲,就鬨了:“告訴我唄。”
江暮行又麵不改色地轉移話題:“上午要考理綜,昨天我讓你背的……”
“背了!”
宴好不滿地瞪了江暮行一眼,心想,他欠緒哥一頓飯,不對,是人情,大恩。
片刻後,宴好不知不覺跟江暮行去了放器材的小屋。
江暮行有意帶他來的。
地兒是好地兒,很隱秘,不愧是一中的三大約會聖地之一。
早晨的陽光照不過來,怪涼爽的。
宴好站在江暮行麵前,跟他鞋尖抵著鞋尖,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他手臂上劃著,明知故問。
“你不是說來操場,隻是在散步的時候讓我背課文,不約會嗎?”
江暮行很淡然:“順便。”
“哦,順便啊。”
宴好湊近,舌尖裹著糖果,氣息裡含著甜香:“那我們順便接個蘋果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