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也覺得江暮行騷,悶騷。
而且會撩他,暗撩。
什麼都具有強烈的“江暮行式”色彩,包括寵他的那些時候。
江暮行是典型的外表冷漠,內心情感很澎湃,但表麵上是看不出來的,要花時間去探究出蛛絲馬跡,找到規律,就會發現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宴好接受江暮行的所有改變,並喜歡著,甚至會有幾分期待,卻不強迫。
江暮行是在成為戀人以後,逐漸一點一點變得肆意激情,還是一成不變的沉斂寡淡,怎樣都好,隻要是他的,蓋著宴好男朋友的戳,永遠都獨屬於他。
雪飄飛個不停,夜景越發銀白。
宴好吃完了西瓜就抓緊時間做題,他做完一部分後長歎一聲:“高考完了,我要把書都扔了,不對,撕了。”
“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它們。”
宴好揉揉酸痛的脖子,強調著重複一遍:“這輩子都不想再看了。”
江暮行在一旁給他的錯題本包封皮:“有這麼痛苦?”
“是折磨,煎熬。”
宴好眼睛被發絲戳到了,他找個皮筋把劉海紮上去:“我想快點高考,巴不得明早一起來就進考場,可是又怕自己準備的不夠,a大啊,國內頂尖的學校,我感覺我現在還不太行。”
江暮行陳述道:“差遠了。”
宴好佯裝生氣地蹙眉:“你這樣打擊我的自信心,不怕我哭給你看?”
江暮行停下手裡的動作,頭側向他。
宴好跟江暮行對視,覺得他眼神的熱度有一瞬很不正常,心裡不由得生出一個古怪的猜測:“你不會是喜歡看我哭吧?”
江暮行繼續包封皮,沒有言語。
不否認,等於承認。
宴好興奮地湊到他耳邊,輕聲喃喃:“江暮行,你有一點變態。”
下一秒就笑起來:“我也變態,我倆注定是吃一鍋飯的人。”
江暮行低訓:“坐好了。”
“行。”宴好腿一跨,坐到他腿上。
江暮行:“……”
“我今天看到一篇文章,說高三是一生最美好的時候。”
宴好捧著江暮行的臉,愛不釋手地撫摸著他分明立體的線條:“小江老師,你跟我講講,高三美好在哪裡?”
江暮行還真分析給他聽了:“高三美好在三點。”
“一,追逐夢想勇往直前,二,蓬勃向上的乾勁,三,青春本身就是美好的定義。”
宴好有種在上課的錯覺,不對,不是錯覺,他摸摸江暮行高挺的鼻梁:“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最美好就過了吧,我感覺大學才是,又自由又有時間玩。”
“玩?”
江暮行挑眉:“等你去了大學,你會發現,高中才是最想回去的時光。”
“說的就跟你已經三四十了一樣。”宴好撇撇嘴,“算了算了,你的高中跟我們普通人的高中不一樣,我跟你一個學神交流個什麼勁,我倆有屏障。”
他兩手虛虛地畫了幾下:“屏障,看到沒?”
江暮行說道:“你畫的是個多邊形。”
“……”這是重點?
宴好想起來個事,抵著江暮行的額頭問:“如果那時候我們去逛a大的時候,我覺得很一般,不喜歡,那你要怎麼辦?”
江暮行圈著他的腰:“我拒絕回答這種假設。”
宴好抽了抽嘴,兩手摟住他的脖子,撒嬌地晃了晃:“我好奇,你說說唄。”
江暮行半晌道:“順其自然。”
宴好一順不順地盯著江暮行:“什麼意思?”
江暮行半闔眼眸:“字麵意思。”
宴好看不清他眼裡的東西,就伸手去撩他密密長長的睫毛:“這樣就想打發我了?”
話音剛落下,就被江暮行吻住了。
宴好頓時就渾身發顫地軟在他懷裡,沒了心思計較什麼如果。
剛才的那番話裡,宴好扯了慌。
高三的那些課本,資料書,以及卷子之類,幾乎都有江暮行的筆記,高考完宴好不會撕掉,他會好好收藏起來,跟這段歲月留下的酸甜苦辣一起。
高中對宴好來說,既是煉獄,也是天堂,他會去懷念,卻不想一輩子都停駐在這段時光裡。
因為儘管畢業是轉折點,岔路口,但宴好跟江暮行是不會走散的,他們要手牽手走向下一個旅程。
未來有江暮行,一切都五彩斑斕。
江暮行給宴好講試題的時候,突然接到黃緒的電話,約他們吃飯。
這飯約得很微妙,先前一點招呼都沒打,地點不太合適,時間更不合適。
宴好跟江暮行打車過去的。
下雪天,車流擁堵,走一會停一會,江暮行遭了大罪,下車就吐。
宴好半蹲著拍他後背,心疼得不行。
江暮行漱完口,扣上保溫杯的蓋子起身:“包給我。”
宴好把背上的包拿下來:“回去還是坐地鐵吧,完了再換公交,就兩站好像。”
江暮行將保溫杯放進背包一側的口袋裡:“先彆跟我提這個。”
“……”
宴好瞥見了什麼,一愣:“那不是緒哥嗎?”
江暮行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黃緒蹲在不遠處的路邊,聽一個流浪歌手唱歌,聽得津津有味。
宴好有點兒奇怪:“緒哥怎麼沒在火鍋店等我們?”
江暮行攏攏眉峰,若有所思。
雪花不知何時變小了,也變密了,強行給每一個行人冰冷的擁抱。
黃緒蹲在那裡,手抱著腿,下巴抵在胳膊上,看起來像個孤孤單單的小孩子。
宴好從沒見過這樣的緒哥,印象裡是很陽剛很幸福的一人,他的心裡有一股違和感,覺得哪裡都不對勁,忍不住扭頭問江暮行:“你最近跟緒哥有聯係嗎?”
江暮行搖頭。
宴好捕捉到黃緒臉上的水光,不像是雪花融化了,他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識抓住江暮行的衣袖:“緒哥是不是跟他女朋友吵架了?”
江暮行低聲開口:“不知道。”
“我們待會說話注意點。”宴好說著就揚起手揮動,“緒哥!”
黃緒往他們這邊看。
原本的金色頭發染黑了,銀耳釘也沒戴,穿的也不是酒吧裡常穿的朋克風,就是黑色外套配牛仔褲,很符合二十出頭的樣子。
宴好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強烈地在心頭縈繞著,緒哥攤上事了。
隻是不知道是跟他的愛情有關,還是親情。
這個點,店裡人依然很多,鬨哄哄的,四處飄散著鮮香味道。
雪天把火鍋襯托的十分誘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