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行:“……”
宴好對他眨眨眼,誇我。
江暮行端走他手裡的盤子,去前台排隊付賬。
宴好出了蛋糕店,無所事事地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視野裡出現一對兒男女,男的身影熟悉到爆,他打了個電話。
不遠處的人影,楊叢楊同誌停下腳步掏出手機,看不清是個什麼表情。
宴好閒閒地問:“哪兒呢?”
“剛放學,”楊叢說,“你覺得我在哪?”
宴好坐在路邊的大圓石頭上麵:“不知道啊。”
楊叢中氣十足:“車棚。”
“噢,這樣。”宴好拉長了聲音,“我跟你說……”
楊叢一聽他這妖裡妖氣的口吻,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著?”
宴好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在街上看到一個男的,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你說是不是從平行世界過來的?”
楊叢立即轉身。
宴好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楊叢跟拿著一大團棉花糖的女同伴告彆,大步穿過人群走到了宴好麵前。
“好爺,挺會玩兒啊。”
“一般般,”宴好在購物袋裡翻翻,給他一瓶汽水,“什麼時候躁起來的新戀情?”
楊叢扯嘴皮子:“屁,就我媽一牌友的女兒。”
宴好回想剛才那女生回頭的情形,給出綜合評價:“膚白貌美。”
“嘖,”楊叢說,“沒感覺。”
宴好回頭看看蛋糕店裡的江暮行,轉過臉說道:“因為不是瓜子臉?”
“我操,我有這麼膚淺嗎?瓜子臉隻是第一印象,真正能深入交流的都是衝著三觀跟人品……”
楊叢想到自己黃爛了的初戀,半邊臉鐵青,一副吃桃子吃到一半發現有衝的難看表情,他仰頭喝一大口汽水,粗魯抹了下嘴,換了個話頭:“你能猜到那妹子喜歡吃棉花糖的原因嗎?”
宴好隨便來一句:“喜歡聽《棉花糖》?”
楊叢瞪著他。
宴好複雜臉:“不是吧?猜對了?”
楊叢把他更複雜:“是。”
宴好膛目結舌:“……很有個性。”
“經過一家奶茶店,說店名不好,然後她就開始分析,從詩詞歌賦談到語文作文,從語文作文談到人生哲學。”
楊叢蹦著青筋噴唾沫星子:“這還沒完,妹子最後進店裡買了一杯奶茶,珍珠奶茶不要珍珠,聽到這裡是不是以為這回完了?並沒有,她跟我說珍珠有多難吃,以此展開長達半條街的廢話。”
“我他媽都要瘋了,真的,哥們,我第一次恨不得耳朵就是倆掛件。”
宴好憋笑:“慘。”
楊叢順勢委屈起來,他嘩啦抹把臉,就跟受到驚嚇的黃花大閨女一樣,連說帶筆畫地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宴好聽完就確定兩人不合適,滿世界的單身男女,想找到一個和自己三觀契合的,太難了,他給發小一張紙巾。
楊叢:“乾嘛,老子又沒哭。”
宴好:“擦擦口水吧狗娃,褲子都快能擰出水花來了。”
楊叢:“……”
周圍很嘈雜,夕陽的美被繁華衝淡了。
宴好不能理解:“叢叢,你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媽怎麼在這時候給你介紹妹子?她是不是又看了什麼電視?”
“噗”
楊叢一口汽水噴了出去:“你拜在哪個大仙門下了?”
宴好瞥蛋糕店的排隊情況:“要到江暮行了,你趕緊說。”
“一青春偶像劇,講的是男女主角從校服到婚紗西裝,我媽就中邪了。”
楊叢朝一個偷看他的女孩痞笑,把人弄的不好意思了,不敢再看了才收回視線:“她也想自己兒子跟一個女學生那樣,剛好她那牌友是同樣的想法,於是二人一拍即合,強扭瓜。”
宴好想到黃緒跟他女朋友,撓撓鼻尖:“沒緣分,早晚都會散。”
“可不是。”
楊叢納悶了,他一個身高一米八多,會打籃球會乾架的大帥哥,在他媽眼裡卻是個找不到女朋友的可憐蟲。
大圓石頭太硬,宴好屁股坐疼了,他起來活動活動腿:“叢叢,你跟你媽好好說一說,讓她打消撮合你跟那妹子的念頭,免得你糟心,以後也彆乾這種事了,你才十九,而且吃香,我可以免費給你作證。”
楊叢一言難儘:“說了怕是要吵……”
話沒說完,江暮行拎著蛋糕從店裡出來了。
楊叢幾口喝完剩下的汽水,扔了空瓶子閃人。
晚上楊叢就上門了。
宴好跟他一對視,什麼都不用說,會意地給他丟拖鞋。
“被子在櫃子裡,你自己鋪。”
楊叢如同進自己家,背包一放就去廚房開冰箱,找胡蘿卜吃。
“江暮行人呢?”
“洗澡。”
宴好拿了沙發上的乾淨睡衣跟四角褲,抱著往衛生間走。
楊叢叫住他:“江暮行不是在裡麵嗎?”
宴好:“是啊。”
楊叢:“那你也進去?”
宴好:“我跟我男朋友一起洗澡,不行嗎?”
楊叢:“……”
好他媽智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