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自習室裡烏泱泱全是人。
數院新生除了一個生病請假的,其他人都在,周圍隻有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氛圍不亞於高三晚自習。
宴好趴在桌上,臉壓著課本滾過來,滾過去。
江暮行放下筆,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宴好抖了抖,差點喘出聲,他一邊觀察其他人,一邊把手放江暮行腿上。
江暮行的呼吸微頓。
就在這時,前麵的徐茂拿著書回頭,向江暮行請教一道題。
宴好沒把手拿開,還在江暮行腿上彈棉花。
江暮行繃著臉寫演算步驟。
徐茂正聚精會神地看著,發現江暮行突然停筆,他以為是解不下去了,抬頭卻見對方麵色古怪。
宴好湊頭看江暮行解一半的題:“這題誰會啊。”
徐茂一個十九歲的大小夥子,頭頂快禿了,他揪揪稀少的頭發:“江暮行能解的吧。”
宴好扭頭看江暮行:“能行不?”
江暮行全身肌肉猝然緊繃。
徐茂沒發覺什麼異常,他苦哈哈地說這周上課都不在狀態,聽不懂了快要。
宴好有感而發:“我也是。”
徐茂一言難儘:“大二說死也不選基礎數學。”
宴好投過去一個苦難戰友的眼神:“先撐到大二再說吧。”
徐茂:“……”
“沒事,再不行還能申請轉係。”
徐茂自我安慰完說了句:“江暮行,你以後肯定會做研究的吧。”
江暮行閉口不言。
宴好替他答了:“no。”
“他跟我說過,要麼選數學和應用數學,要麼是信息與計算機,碩士轉金融。”
江暮行沒反駁。
徐茂詫異地睜大眼睛,轉而一想,作為牛人中的頂牛,人生不需要解釋。
話題又繞回那道題上麵。
宴好跟徐茂你一言我一句,根據江暮行的解題思路展開討論,很快就卡殼了,沒法討論下去,開始吐槽這個痛不欲生的專業。
吐槽歸吐槽,宴好手也沒停,在自己的地盤肆無忌憚。
一直沒說話,也沒什麼動作的江暮行突然拉開外套拉鏈,把外套脫下來往腿上一扔。
動作的力度跟幅度都挺大,給人一種倉皇的錯覺。
宴好眨眨眼:“怎麼了?”
江暮行的額角隱隱要繃青筋。
宴好單手撐著頭,無視他的警告:“熱啊?”
江暮行的下頜線條收緊。
宴好“唔”了聲:“秋老虎是挺猛的。”
“還好吧,”徐茂說,“早晚涼。”
宴好揚揚眉:“這兩天晚上也沒見多涼快。”
江暮行忽地抿緊薄唇,及時將一聲悶哼咽了下去。
宴好垂眼笑起來,不是形式化地扯扯唇,是真的在笑,白皙秀氣的臉上是一片桃花色,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眼角眉梢染上幾分媚態。
徐茂看愣了。
江暮行徒然把徐茂的書合上丟給他。
徐茂回神:“不接著講了……”
“嗎”字因為江暮行的一身低氣壓卡在嗓子眼,不敢發出來。
徐茂一臉莫名起拿走了書。
江暮行側過頭,麵色嚴厲冷峻。
宴好對著他笑,眼裡流光溢彩,十分豔麗誘人。
江暮行的喉頭上下攢動,眸色深沉,不要鬨。
宴好無辜,我做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