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坐公交回校的路上,一邊看沿途的街景,一邊反複琢磨好友說“我願意”時的神情,是很真切的,稀有的溫柔,挺震感的,他想起一句老話”愛情會讓人迷失自我“。
好友顯然不是迷失,是重塑,他成為了全新的自己,更好的自己。
說明他想要的,宴好都給他了,所有,毫無保留。
那樣的結果太講福分,緣分,可遇不可求。
情情愛愛的,過於脆弱多變。
宋然覺得自己比不上好友的忍耐跟謀略,果敢以及堅定,哪怕他發現自己想談戀愛了,想和誰談,有明確的另一方,他也不可能不顧一切去描摹兩個人的未來。
除非讓他看到八成以上的希望。
如果沒有,那就算了。
除了愛情,友情親情也蠻好的。
單項選擇題他不喜歡做,他也絕不會把自己逼近死胡同,無路可走很慘。
宋然這麼想著,冷不丁地接到楊叢的電話,說給他買了個東西,他說不要。
楊叢來一句,在路上了。
宋然推推滑下來的眼鏡:“是什麼?”
楊叢說了句:“辣條。”
宋然白眼一翻:“我拒收。”
“手辦。”楊叢在電話裡咆哮,“一手辦!全球限量的!”
“你他媽要是敢拒收,老子明兒就飛回去抽你。”
宋然掛了。
回去買點辣條吧,他想。
宴好剛到家就被楊叢的電話給煩到了,一個接一個打,他跟江暮行都沒親成。
“找死是吧?”
“火氣這麼大乾什麼,打擾到你開花了?”
“開你媽個……”
“宴好!”
這聲冷冽的喝斥突如其來,另一頭的楊叢嚇得嘴邊的煙一抖,心想江暮行那家夥凶起來還真可怕。
過了幾秒,他聽見發小模糊的聲音,又撒嬌又認錯,軟綿綿的一比。
“不開不開,我亂說的,晚上我燒飯。”
“不要生氣了啊,以後我再說臟話,就罰我睡客房……呃,你臉怎麼黑了?不高興啊,那我不睡客房,我還跟你睡……”
楊叢雞皮疙瘩掉一地:“喂?喂?!哈嘍?好爺,能不能鳥一下老子啊?”
一兩分鐘後,電話裡傳來宴好的話聲:“有事快說。”
語氣全無一絲綿軟。
楊叢服了。
“給你郵東西了。”他吊兒郎當的說,“注意簽收。”
宴好舔著唇上的新鮮傷口:“能不要嗎?”
“臥槽,”楊叢罵罵咧咧,“怎麼都這死德性?要造反了還是怎麼著?“
宴好第一反應就是宋然,問了楊叢,還真對上號了。
“宋然都不要,可見你有多招人嫌。”
“放屁。”
楊叢罵完正經起來:“說真的,東西簽收了告訴我聲,貴重物品,飄洋又過海的。”
宴好抓抓後頸:“怎麼好好的給我買東西?”
楊叢吐口煙:“你倆的周年禮物。”
宴好一愣:“有心了啊。”
“廢話。”楊叢哼了聲,“我聖誕回來。”
宴好:“哦。”
楊叢不爽道:“就這麼點反應?”
宴好往陽台的牆上一靠:“行了,到時候去機場接你。”
楊叢這才滿意了。
宴好問道:“我看了你的空間照片,怎麼到夏水那去了?”
“我今兒被小姨強行拉去見她朋友,順道看了夏水,一塊吃了飯。”楊叢說,“照片拍的什麼水平,大師級吧。”
宴好十分敷衍地說還行:“對了,你跟那個……”
“就你媽牌友的女兒,喜歡吃棉花糖的妹子,進展到哪了?”
“人說異國戀沒結果。”
“大概是你不靠譜,她沒信心。”
“扯淡,老子帥的沒邊了,長這麼大就談過一次,還不靠譜?再者說,信心不是自己給自己的?”
“你瞎激動什麼,我就隨口一說。”
“操,跟你打電話,老子血壓都上去了。”
“那多注意身體啊朋友。”
“……”
安靜片刻,楊叢嘬嘬煙:“我有一同學,是個華裔姑娘,還不錯。”
宴好的腦中閃過一個人影:“處了?”
“在考慮。”
楊叢咬著煙,嗬嗬痞笑兩聲:“不論是模樣性格,還是學識家境教養,什麼都好,還有我死愛的一頭黑色柔順長發,追我追的也夠真心實意,可就是差了那麼點感覺。”
宴好把晾衣架搖上去一些,看窗外的夕陽紅:“那就隨緣,順其自然。”
“異國他鄉的,長夜漫漫,我空虛寂寞啊。”楊叢說,“要不我趕潮流,試試ons?”
宴好冷笑:“不怕爛掉根基就找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