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幕很深,天空像是被潑上了純黑色的油漆，隻有幾l點稀稀落落的星星，在無精打采的閃著微弱的光。
城市高樓的天台頂端。
寒風還在持續不斷的吹過,重重樓影間，有道身影正在數百米高處默默“俯視”著這一片領地。
他的製服呈現出某種不詳的暗紅色,讓人不自覺懷疑上麵是不是沾滿了罪惡者的鮮血。再加上某些捕風捉影媒體的描述,那樣拳拳到肉、毫不留情的戰鬥風格,凶狠,一擊製敵，像極了地下擂台裡戰無不勝的拳擊手。
夜魔俠aka馬特.默多克，這位眼盲但有著超級感官又超級能打的蒙麵超級英雄，最近一直在白天律師、晚上義警,自己和自己兩班倒的持續在這座城市裡奔波忙碌著。
——他從某些常人往往忽視的細微處，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但下一秒鐘。
他微不可查地側了側臉,意識到就在今晚,自己似乎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嗖嗖”“咻咻”……
兩道迥異但都足夠輕微的聲音，悄悄在這一片天台,但距離那道人影有足夠禮貌距離處停下。
閃電俠才剛剛停下腳步，沒想到自己的視線,就立刻不自覺被某一處吸引過去。
“！”
巴裡忍不住在心裡,小小地發出一聲驚歎。
……天哪,他居然和B一樣頭上有兩個小角角！
一直沒有在同一個片場合作過，再加上對方似乎也總是保持著神秘作風，很少在內部頻道裡發聲……這就導致巴裡在各種意義上，都對這位行事作風極具個人色彩又是真真正正workalone的反英雄，並不是太熟悉。
事實上，彆說先前一直在中部和東海岸活動的閃電俠。就連共處一座城市的彼得,真正算起來也與對方的接觸也並不算多。
畢竟蜘蛛俠總是迎著清晨的第一縷朝陽出發，而夜魔俠隻在黑夜行動，當乖學生彼得還在為自己的秘密身份、一不小心違反了某條實際無關緊要的法規而焦慮時，對方早就已經因為毆打警察而聞名遠揚了。
前提是，如果黑警察也算是警察。
沒想到，就在這邊還在好奇的多瞅瞅幾l眼時，最先開始提議去找對方幫忙的小蜘蛛，現在卻顯得比誰都要緊張。
他看上去吞了好幾l口唾沫，才略有些結巴地朝這位舊金山同行打招呼：“呃、嗨，我是說，夜魔俠先生……”
那道低沉又冷漠得毫無溫度的聲音，已經毫不留情麵打斷了這個開場白。
“——你帶來了陌生人。”
那道暗紅色的身影明明沒有轉頭，但卻對背後的任何細微舉動，全都了如指掌。
蜘蛛俠立刻緊張地連忙擺手解釋：“不、不是的，這隻是我的一個朋友……”
沒想到，這一次自己的話依舊是隻堪堪開了一個頭。
“嗬，朋友？”
隻聽見夜魔俠冷冷地
嘲笑一聲，聲音不急不緩地，卻是反手抽出了背後的武器：“還是說，全球政權的走狗？”
這句絲毫沒有留半點情麵，又是那樣極儘挖苦之意的嘲諷，以至於就連邊上正在走神的閃電俠，都瞬間回過神來，表情很明顯猛地一陣錯愕。
但下一秒，還沒等他本人開口。
剛剛還像是中學生見到教導主任一樣大氣不敢出的蜘蛛俠，此時立刻就像炸毛了一樣忍不住了：“當然不是！你這麼說就有些太過分了！”
這一次，不僅僅是那一圈白色眼眶表示出抗議的憤怒，胸膛也明顯的一起一伏，聲音裡滿是義憤填膺：“他不是壞人，我來這找你是因為我相信我們都有著共同的目標，就是為了維護正義……”
“不，我隻為了揭穿托尼.斯塔克。”
夜魔俠再一次打斷他。
這次輪到對方愣神了一秒：“可斯塔克先生不是……”
“不是什麼？像他自誇那樣，絕對安全城市的偉大創造者嗎？”
這個時候，那位一隻背對著的男人終於轉過身來，聲音裡依然帶嘲諷、但更多的情緒正在逐漸轉化為怒火：“最近一周裡，每天夜裡搶劫的槍聲此起彼伏，盜竊犯多如下水道裡的老鼠……你猜猜，這和那位大人物有什麼關係？”
蜘蛛俠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但等想要張口時，卻語塞的發現自己說不出來一句話：“……”
出於對鋼鐵俠的信任和崇拜，作為第一批響應“伊甸園計劃”而舉家搬來舊金山的居民，他比誰都更清楚的知道甚至是見證了“絕境”APP的發展史，推出、第一波熱議、被快速普及，再到現在逐漸的開始失控……
99.99美元一天，老天，這麼高的費用全是他連想都不敢想象的巨額開支。
但偏偏，對與那些已經品嘗到青春永駐甜頭的人來說，他們又怎麼可能再次甘心麵對鏡子裡自己枯槁失色的容顏、衰老去而不再強壯的□□？
銀行卡額度、抵押資產借貸、當鋪拍賣……在最開始的幾l天裡，這座城市還勉強維持著平靜。但情況在第一起因無力支付絕境app而搶劫的案件被媒體報道後，而開始出先拐點。
越來越多的暴力犯罪案件湧現，為了獲得足夠的錢來充值使用絕境app幾l乎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甚至還連帶產生了不少社會問題，新的階級差距、無差彆霸淩、酗酒……
幾l乎接近四分之一的舊金山市民們，因為已經陷入了瘋狂。但更糟糕的是，這個比例還在不斷的擴大。
而偏偏，一手造成這一切的人，完美隱身於所有紛爭之外，甚至依舊高坐在城市頂端、肆無忌憚揮霍著這些源源不斷收割來的財富。
這段不愉快的對話，最後以夜魔俠譏誚的一聲輕笑結束。
一時間無人說話。
唯有不斷吹拂的高空氣流，依然在呼嘯。
【剛剛彼得的黑化值增加了10點……】
係統及時的報出了一個數字，同時聲音裡還多
了點奇怪的疑惑：【可我一直以為，隻有親人的離世才會觸發蜘蛛俠黑化值來著唉……】
洛亞一愣，眼見麵板上的數據果然有所變化。隨後也忍不住有些分神，開始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了。
但這不妨礙，眼前發生的一切還在繼續。
另一位被議論主人公，就已經帶著點感激的眼神，緩緩伸手推開了擋在自己身前的蜘蛛俠。
隻聽見閃電俠深呼吸一口氣，像是謹慎的組織了一番措辭後，又小心翼翼的沒有提及某個名字：“請不要誤會也無意冒犯……但實際上，我前來的目的同樣是為了揭穿某人。”
這一句話，似乎讓原先一直帶著些冷眼旁觀和嘲弄情緒的夜魔俠，微微動了動手指。
閃電俠深吸了一口氣，哪怕這裡看似空無一人，也不可能如此直接地說出“核彈”這樣一個過於駭人聽聞的信息：“我知道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能在災難真正發生前，去挽無數人的生命。”
隨著話音最後落下，巴裡終於如願的看到，對麵那個頭頂有著惡魔尖角的男人，像是有所觸動的緩緩將正臉轉了過來。
隻不過，那張臉依然隱藏在暗紅色的陰影裡，完全無法分辨輪廓，略微低頭的動作倒像是在思考自己話語中的真實性。
“……”
這一片空間再一次陷入沉默，氣氛也肅穆得像是在等待著陪審團出來宣布最終意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在東海岸，已經攢夠了充足的打工經驗，閃電俠完全已經適應了這種表麵上鬨翻、互相言語攻擊撂狠話、但私底下一團和氣的場麵，隻是帶著些憐愛的看了眼後邊似乎有些消沉的小蜘蛛。
……這孩子黑化值才10呢，可不是初入職場的菜鳥。
但很快，巴裡又把視線轉回來，開始繼續用一種自以為隱晦的角度觀察另外那個家夥腦袋上的小尖尖角。
原諒他，評頭論足他人的外貌再試圖吃代餐這種行為，光是想想都讓閃電俠尖叫著覺得自己太不禮貌到應該去警察局自首再被丟進全球政權監獄——但現在，就是這樣一個不禮貌的感覺突然間充斥了大腦。
那種冷硬的口吻，嘴唇緊繃的弧度，甚至是現在這樣一個正在低頭沉思的動作……他不受控製地滿腦子覺得真是像極了蝙蝠俠。
以至於，眼看著對方好半天還沒有回複，閃電俠忍不住下意識就用上了點曾經對付黑暗騎士的態度。
隻見他開始雙手合十，眼睛裡滿是懇求地著急：“Please，我現在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幫助，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來證明我說的話……”
“？”
等這位孤膽反英雄剛一抬眼，很明顯像是頭一回遇到這麼個情況，忍不住一懵。
係統立刻開始略有些緊張地提醒：【宿主！你要不要注意一下……等等，共鳴度居然沒有動？】
洛亞還在琢磨先前那個問題，再加上或許是因為先前大橋上兩小隻那樣的對話，居然也能安穩度
過，潛意識裡就沒忍住多了點這段應該隻是沒什麼難度的過渡劇情。
以至於他稍微一分神，就看到這麼一個情況，哪怕共鳴度沒動也忍不住也有些扶額：【……真不愧是人人都愛閃電俠嗎。】
但下一秒鐘，夜魔俠嘶啞的嗓音就已經開口。
“……看在蜘蛛俠的份上。”
某位好鄰居頓時被那比起說同意、低沉得更像是威脅的聲音給嚇得渾身一激靈，反倒是閃電俠在麵罩後的表情，就已經立刻放鬆下來。
甚至等夜魔俠重新收起武器，緩緩朝這邊靠近時，他才注意到原來對方上半張臉全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忍不住走神開始思考起，應該如何看清前方的道路……
【不用看、我用回聲來判斷方位。】那個冷漠的聲音，第一次在內部頻道裡響起。
【啊啊啊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