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迪克深呼吸一口氣,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與此同時，他在腦海裡飛快的判斷起自己所麵臨的處境來。
夜翼自然知道平行宇宙這個概念，甚至於他還非常清楚,在蝙蝠電腦裡相關的兩份文檔，都是和閃電俠有關的。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清楚身後那位不是自己認識的閃電俠,也任然先選擇跟隨著對方的行動,為的就是想要看看,有沒有可能他依然是這個世界的錨點呢？
但顯然，親身經曆一次和舒舒服服坐在蝙蝠洞柔軟大沙發裡，吹著空調、咬著小甜餅還有阿福親手泡的紅茶，再像看推理一樣逐字逐句的去分析文字報告,絕對不會是同一個的體驗。
……才短短不到十分鐘，在這個未知世界所隱約窺見到的一角,就已經完全打破了所有認知。
眼下,迪克在腦海裡飛速整理並得出結論，超人應該是和那什麼政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蝙蝠俠則成了地下不可公開的首領。雖然不知道正義聯盟其他的成員都在哪、是什麼站位，但閃電俠這會連製服都沒有穿,又像是躲著什麼人一樣緊張、甚至談話間都不敢提到蝙蝠俠的名字。
再加上最後那句“投誠”……
作為曾經世界第一偵探親手教導出的學生,隻要稍加分析,迪克就能心情無比沉重地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世界的最佳拍檔不僅僅是徹底決裂，而且他們之間的矛盾都嚴峻到，快要引發戰爭的程度。
……好吧好吧，我能搞定這個。
夜翼努力摒棄掉自己腦子裡，所有正在高速托馬斯回旋還尖叫的情感，試圖繼續保持足夠的客觀和冷靜分析下去。
雙方具體都有哪些支持者尚還不清楚,但在他的理解中，蝙蝠家族的成員向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係緊密得就像是一根苗下長的土豆。
所以，他下意識的認為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同位體，都會堅持蝙蝠俠所前行的方向。
但除了一個人。
有一說一，在第一眼看到那樣一個怒氣衝衝徑直走過來、又渾身都在咕嚕咕嚕往外冒想要乾一架氣息的青年。
更彆提暗紅色上衣、戰術靴和白色額發等等要素拉滿的，簡直直指自家那位反英雄……
原諒迪克的第一反應，還以為這是來追殺閃電俠的敵方勢力。
但不到半分鐘，尤其是突發事件後對方的反應，他才飛快意識到自己先前的猜想，簡直錯得離譜。
——對不起，小翅膀，我有罪。
迪克認認真真在心底唾棄了自己兩秒，並且發誓之後自己有機會要去哥譚灣邊倒立洗頭，把腦袋裡的刻板印象給洗乾淨。
但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弟弟經曆過怎樣不公正的待遇，而拉薩路池水更是有不可逆轉的副作用。不僅僅是選擇以“紅頭罩”作為回歸代號，據說在他曾經的一眾複仇計劃裡，有個名列前茅就差實施了的，可包括了“開著坦
克橫掃哥譚()”……
一直到現在，他和B的關係也仍然有些僵硬，僅僅停留在發生了重大事件或者由管家俠親自出麵，才能把他叫回家來吃飯的程度。
——不過來自布魯德海文的夜巡之邀，倒是會罵罵咧咧的從不缺席。
儘管大部分時間，他都在自己的城市裡看哪都不爽、到處去踢一腳，等快天明時分再騎著那輛心愛的小摩托揚長而去。
有時候順路，也會把一隻羅賓鳥給載回去。
又或者兩隻。
雖然說概率很小、但確實也曾發生過，隻不過那又是另一場值得單獨說上一天一夜的災難了。
但看著眼下這個情況，簡直讓迪克出乎意料的是，對麵那位熟悉中又帶著點陌生的異世界傑森.陶德異常的好說話。
……你都想知道些什麼？↓[(()”
他被自己小小的襲擊完後，語氣依舊平和如初，甚至還如此主動追問了一句。
簡直是善解人意！
迪克大為感動，並且更認真的唾棄起自己犯下的刻板印象識人錯誤來。
但實際上，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沒關係，反正進度已經推到92%了。】
【無人機和監控也不會注意到這裡，你們聊會不影響。】
閃電俠甚至還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的，重複了一遍先前係統給出的建議：【順帶一提，如果他真的想要開溜，我確實可以用神速力把他帶回來！】
夜翼尚還不知道自己先前視為隊友、目前視為可靠的大紅，兩個人都在用心險惡的密謀些什麼，他隻是低頭略微一思索：“剛剛那些無人機……為什麼要襲擊那幾個人？”
他這個問題狀似普通、但實際上很有技巧，甚至極不明顯的包含了好幾個嵌套的問題。而對麵的青年一愣後，顯然也飛快意識到了裡邊的暗藏玄機。
再一次出人意料的，他對此居然沒有表示出任何被套話的不滿，反而慢條斯理的放下了本就無大礙的手腕。
“那些是鋼鐵俠的鐵幕無人機，畢竟，這裡可是他的地盤。”
傑森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下正好能從樓宇的間隙間，窺見遠處那座金碧輝煌的大廈，上麵巨大燈牌組成的“STARK”字母，簡直閃耀到不可思議。
“至於攻擊的原因，舊金山和全球政權雖然明爭暗鬥的想要搞垮對方，但還沒完全撕破臉皮，所以一切和我們的人有關，哦對了，你可能不知道……”
“你是說……之間的事嗎？”
迪克打斷了他的話，並且用口型無聲地念出了兩個名字。
這次，對方眼神裡終於開始浮動出一絲詫異的情緒，又一邊點了點頭。
迪克看起來很地明顯呼吸一窒。
“那其他人呢，我是說……家人們還好嗎？”
這隻大藍鳥飛快甩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並且一眨眼也不眨地盯緊了對方的嘴唇，看上去急切的期待著一個回答。
() 【先等等……怎麼感覺，這隻夜翼像在打探情報似的？】
洛亞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時間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來。
【不會吧，這還能為誰打探……等等？】
係統則一開始還有些茫然，但下一秒，就猛地一個激靈：【他不會、和先前那隻超人是一夥的吧？！】
甚至還聯係上對方不用提示，就一語道破出超人和蝙蝠俠決裂的事實，係統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
洛亞倒是沒有立刻回應，畢竟稍微多加思考一下，就會知道其實這也有可能是對方從先前目睹到的現象裡，自己推理出來的……
【不管怎麼樣，先不要急著下結論。】
從迪克的視角看來，就是對方突然間陷入了無聲的沉默，甚至是嘴唇都緊繃出一條直線。
昏黃的燈光落下，照在對麵青年的發梢間，顯得整個人都仿佛矗立在光與影的極端割裂裡，沒有一絲緩衝地帶。
“……那要具體你看問的誰了。”
他發出的聲線低啞，眼眸裡不受控製的流轉過些複雜的情緒：“反正我和神諭還在幫著老頭子做事。”
傑森冷靜而無聲地站在原地，繼續緊盯著自己話音落下後，對方一切表情變化和反應。
而不遠處的夜翼，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隻有紅頭罩和神諭？
再加上對方那一句好久不見，那雙藍眼睛簡直要控製不住瞳孔地震了。
“！！！”
事實上，當事人也沒有去控製。
眼看著對麵那個黑發藍眼的青年，滿臉都是那樣不可思議又哀痛，整個人簡直如遭重擊般顫抖著嘴唇好半晌沒能吐出來一個音節，藍眼睛也顯得黯淡又消沉。
【好吧，是我判斷失誤……】
洛亞有些小小尷尬的抓了抓頭發，畢竟如果對方和那隻超人是一夥的話，肯定不至於不知道這個消息。
下一秒，紅頭罩就飛快的吐出一口氣，甚至不經意間裡露出些許如釋重負的輕快來。
抬眼間，他就見到了那隻格雷森，似乎依然還情緒低落的，他忍不住站在原地糾結了片刻，又似乎帶著些小小的歉意。
“……好了，如果你沒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閒聊就到此結束。”
但最後，紅頭罩也隻是緩緩轉過身去，但這一次沒有再試圖出手想要抓住對方的手臂。
“我們還得抓緊時間趕路。”
.
最終的目的地，是一片廢棄的郊區。
三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從陰影處穿行。
夜翼掃了一眼臟兮兮的街道，路過的每一棟房屋都是久無人居住的蕭瑟模樣，而建築與建築之間隔的間距也亂七八糟，像是醉酒的設計師和昏庸的施工隊合力奉上的廉價作品。
這裡就連蛛絲上都掛滿了灰塵，與剛剛路過的不夜城形成了鮮明對比。
“……舊金山雖然沒有宵禁，但等晚上九點後，所有出城通道
就會關閉、禁止任何人員流動。”()
最前方的傑森順道解釋了一嘴後，就從一個極為隱蔽的位置、推開了某一棟的後院柵欄門。
?本作者北長尾山啾提醒您《不義世界都是我馬甲[綜英美]》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這裡荒蕪到，連地表上都不再生長出任何植物，周圍的空氣中都是一片死寂，一加一遠大於二的恐怖氛圍，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我們等到天亮再行動。”
但紅頭罩顯然沒有這個感受，隻是站在那棟看起來真的非常鬼片場景、隻有想作死的人才會走進去探險的廢棄獨棟彆墅門口，又朝後比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接下來，他甚至都沒有點亮手電，就徑直邁開步子消失在那深邃而漆黑的門廊裡。
迪克努力把自己從先前的悲傷情緒裡拔出來，又忍不住總感覺有哪裡不對時，就猝不及防就看到有個家族成員，正在勇闖鬼屋。
“！！！”
如果這是個恐怖片，他一定會大聲嘲笑一聲正常人誰會進去啊，但奈何現在是現實記錄片，夜翼站在門口猶豫了一陣，就決定為了多了解點信息也得跟進去看看。
站在外側其實完全沒打算跟進去的閃電俠：“？”
巴裡有些無奈的扶了扶額，顯然也聯想到了恐怖屋探險小隊這個比喻。
【提醒一句，他好像跟進去了。】
【不影響，反正這裡麵沒有什麼揭露世界秘密又或者會引發地球逆轉海水倒灌的東西……】
帶著些習慣性嘲諷又地獄笑話的說話方式，青年的聲音並不太在意的回複道。
事實上，輕手輕腳跟進去的迪克，也確實還沒走出多遠。
原本透過窗戶的那點微弱路燈，也突然一下瞬間消失，眼前驟然陷入了純粹的黑暗，讓本就高度緊張的迪克渾身一僵：“！！！！”
總之，等傑森閉緊所有窗簾才去拉開電閘和機關後，站起身來就看到的是空蕩蕩的房屋正中間，某人正緊張地抓著某根裝飾柱、就像當救命稻草一樣的不放手。
……那滿臉警惕又茫然的神情，活像一隻站在防貓刺釘正中間不知該何處下腳的笨蛋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