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箐提著行李箱跟在後麵,環視著這個簡陋的知青院。院牆是最普遍的土磚泥牆,隻有一米多,能從外麵看到裡麵。裡麵也隻是簡陋的小院子,牆角種著菜,柴火淩亂地堆在牆角用一個小棚子蓋住。除了這些,就是一個最顯眼的大水缸了,不過水缸裡的水也快見底了。
看起來裡麵的知青就不是些勤快人,慕少青歎氣,原本想打的算盤看樣子不行了,果然隻能老老實實乾活了嗎?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普通簡陋的農家小院,她粗略一看,裡麵也就兩個大房間。但是卻住著16個人,再加上他們三個就是19個人,想想一大堆人擠在一個炕上,慕少青覺得她不可以。內心對關大叔口中的磚瓦房非常感興趣,她覺得原生家庭隻要不過於奇葩,隻要有獨立房間她都能忍一下。
“崔同誌,這位女同誌便由你們安排一下”林建義對著一名短發女生開口“這位是崔同誌,和我一樣是最早一批下鄉的知青,這位女同誌就先跟著崔同誌去收拾”
“好,麻煩你們兩位同誌了”
“之前不是說隻有兩位男同誌嗎?”崔學彤皺眉,她們女知青人數本來就多,都快擠不開了,這又來一個,還是一看就是個嬌小姐的,頭疼。
“可能安排有變”林建義也很無奈“先給人安排上一下”
“女知青這邊人太多了,還真的的睡不下”崔學彤也無奈,真不是她不安排。
“對,沒辦法,我們現在都覺得沒法住了,這再來一個人怎麼弄,東西都放不下”又出來一名女知青,臉色稍微白嫩,穿著深藍色衣服,衣服新亮,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香味,看樣子是個講究一些的知青。
“這位女同誌看起來就不缺錢的,不如去找村支書再修一個房間吧,剛好這段時間村民也閒著”
本就對狹小擁擠房間不滿的女知青們堅持不能住,沒有人願意自己的房間更為擁擠,尤其是來的還是個這麼個長得好看的嬌嬌小姐,在鄉下飽經滄桑的女知青們更不願意和這樣的呆在一個屋,對比太明顯了。
“就是呀,本來知青院也該擴建一下了,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來人。”女知青們紛紛抱怨。
“我自己出錢擴建嗎?”
“當然是你自己出錢,你又沒房間了,要不了多少的”
慕少箐覺得這群女知青長得不咋地,想得還挺美的。她出錢要是建了個房間,她就不信這些人到時候會不來煩她,什麼為了知青院的和諧巴拉巴拉的又想移幾個人到她這邊。
她這是長了一張冤大頭的臉嗎?
“你們先去忙你們的吧,我去問一下村裡人”慕少箐提著行李轉身就走,就這個環境,她覺得她可以去村裡麵掙紮一下。
“那個,我帶你去吧,你剛來不熟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知青有些不忍心地開口。其他人看到慕少青轉身離去,像是捍衛了領地的小獸一般,鬆了口氣。不過又有些失望,看樣子是不能擴建知青院了。
離開知青院後
“你彆生氣”瘦瘦小小的女生弱弱的開口,她看樣子平時就是個懦弱性格的人“知青院子確實住不下了,我們都是睡大通鋪”
村子裡的大部分人家也是三四個人睡一間,甚至有些結婚了都還是幾房人一起在一個房間。他們之前也和隊長提過,但是隊長表示大家都這樣住的,要是因為這個修房子村裡人也不會同意,除非他們自己出錢。但是出錢大家就意見不和了,之後也沒有修起來,就這樣住著了。
“我沒生氣”慕少青看著這個瘦瘦小小的少女,麵色很是憔悴,一身衣服也不算合身,充滿了補丁,而知青院裡大部分人,都是這種狀態,一看可以看出他們的生活其實並不好過。這個年代的知青,總是各種身不由己,她雖然不喜歡那幾個女知青,但也不至於生氣。
“你們為什麼不去和村民一起住呢”
“啊”少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知青裡都是知青,大家一起好相處一些,村民的話,吃飯都是一大家子合夥吃,夥食還比不上我們自己。而且大部分鄉親家還並不如知青院住的好,也沒有空房間”這樣想著更不好意思了,畢竟和鄉親住有這麼多缺點,他們還把人趕出去。
“你知道村子裡有沒有空房子嗎”慕少青問道,她倒是想自己租一個,和人合住總歸是不方便,知青院沒法住倒是和她心意。”
“空房子嘛?”少女想了想搖頭“那沒有了,村子裡人大多缺房間,那種空下來的隻要能住的都被村民出錢給占了,再怎麼都比重新起房子簡單”
慕少箐眼前一黑,這麼大個村子竟然都沒有空房子,她甚至妄想重新起一間房子了,算了算了,果然沒這麼好運氣。
“你知道關麥穗他們家嗎?之前聽關大叔說她家是磚瓦房”慕少箐想到之前關紅兵說的,覺得自己還可以拯救一下。
“麥穗嗎他們的房子是之前地主家的,一開始沒人敢去住,後麵被他們家給弄過去了,倒是大隊上少有的好房子了。麥穗人還挺好的,剛開始來的時候她還經常教我乾活”提起關麥穗,少女開始誇獎起來,聽得出來關麥穗人還不錯。
聽到這話,慕少箐送了一口氣,雖說抱錯孩子不是她的意願,但是要是他哥的親妹妹因為這件事胡攪蠻纏的,那就有些難搞了。這聽起來是個講理的人,那她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不過之前也有知青想去和他們搭夥,他們都沒同意”少女猶豫了會還是勸了勸“要不你還是去找隊長,知青院這邊還是會聽隊長的話的”
看著少女猶猶豫豫皺著眉頭的樣子,慕少箐倒是有些好笑,心裡也有幾分溫暖。雖說眼前的知青一開始沒敢站出來幫她說話,但是到底還是對她抱著善意的,當然也不是說知青院的人就是惡意,大家都隻不過是想要捍衛自己的利益罷了。
“我先去看一下,謝謝你了,同誌”慕少箐從拿出手從在褲兜裡放了會,五六顆糖出現在在她手中。她拉出女知青的手,在她疑惑的眼中把糖放在上麵。
“謝禮”
“不用不用”
“收著吧”慕少箐沒理會她的拒絕,往前一步,看到前麵的磚瓦房“是這家吧,我先過去了,你回去吧”
注視著她離開,慕少箐有將目光轉向眼前這所磚瓦房,很普通的青磚黑瓦。但是比較來村裡麵的好多茅草房,土磚房確實要好上不少,甚至比起她在S市的房子更好,空間大,有院子。她在S市住的就是筒子樓,好在她渣爹是個轉正的時候運氣好,抽到的房子比較大,他們把房間改造了下,兄妹兩也能有個小房間。
關家圍牆很高,有接近兩米的樣子,從外麵看不到裡麵,牆邊有幾顆果樹,正結著石榴蘋果,碩果累累的,看過去這家人日子比起村裡麵大部分是要過得好很多。
久違的,慕少箐有些緊張,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要將關家大門盯出個洞。她以為自己死後重生到五十年代就已經夠奇特了,結果一路奮鬥17年好不容易高中畢業了,又得知自己是被抱錯了,讓她都不得不感歎自己的運氣。
猶豫了會,慕少箐還是把手放在著脫了漆的門上拍了拍,內心有些緊張,還是有些好奇這輩子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
“誰呀”裡麵傳來女人的聲音
“嘎吱--”
一張帶有幾分熟悉的臉出現在門後,兩雙相似的眼眸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