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廠長,您這是要出去呀。”
周東陽朝她點點頭,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那人的目光在他和薑甜身上掃了掃,心中了然,笑道:“呦,小姑娘長得可真好看。”
周東陽唇角微勾,聲線愉悅,“我對象。”三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莫名有一種多情又寵溺的意味在裡麵。
李紅霞心中暗道:這廠裡小姑娘們的芳心怕是要碎一地嘍,周廠長上任第一天就轟動全廠,小姑娘們關心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周廠長結婚沒,有對象沒。
現在看來,人家不光有對象,對象也是個大美人,郎才女貌頂好的一對兒。
“周廠長您可真是有福氣的人,自己年輕有為,找的對象也是一等一的好人才。”
轉過頭,她又熱情地對薑甜說:“——小姑娘,我叫李紅霞,就住你們家樓下,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一定得開口,周廠長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我這一輩子都報答不完。”
薑甜抿嘴兒一笑,乖巧地打了個招呼,走出去一段以後,忍不住好奇地問周東陽,“你對她有什麼大恩大德呀?”
周東陽隨口說:“上周單位分房,把本來屬於我的二居室換給她了,她家老人孩子加起來七八口子人,一居室住不開。”
薑甜笑著打趣:“看不出哥哥你還是個活雷鋒呢。”
周東陽笑而不語。
他不做沒用的事,李紅霞是廠裡的宣傳科長,為人熱情大方,好管閒事兒,既是廠子裡的小喇叭,也是廠裡的萬事通。
新官上任,輿論的咽喉自然要攥在自己手心裡,這顆棋子用得好了,盤活整盤棋。
這邊王美蘭聽周東陽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把個兩居室的大房子給讓出去了,腳底下一趔趄,差點兒沒摔倒。
這可是大房子呀。
普通人一輩子都很難擁有的,在他嘴裡怎麼就跟個大白菜一樣不值錢,這也太敗家了。
薑甜不說勸著點兒,還有心思開玩笑,周東陽是昏君,那她就是禍國殃民那種妖後,兩口子過日子還是得要互補,一個手鬆,另一個就得手緊點兒,不然進來的錢都不夠往外流的。
周東陽有點兒吃不準薑甜是不在乎房子,還是連自己也不在乎,狀似隨意地問道:
“我把兩居室換成了一居室,以後我們結婚可能就得住這間一居室了,你不生氣嗎?”
薑甜一臉無所謂,“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這樣做自然有你的道理,反正我知道你不會虧待我就好啦。”
說完,一高興就愛拍馬屁的老毛病又犯了,笑嘻嘻拉過周東陽的手,仰頭笑道:“再說了,抱穩你這棵搖錢樹,彆說一棟房子,就是百八十棟,千金散儘又能怎樣,你還能再給我賺回來。”
周東陽臉上的笑意繃都繃不住,嘴角的小括號慢慢變成了大括號,最後連大括號也繃不住,低頭“撲哧”笑出了聲。
薑大壯在後邊直皺眉,妹妹對付自己和二強翻來覆去就一招兒:裝可憐!還裝得很敷衍。
這對付起周東陽來可是上心得很,花樣兒百出的,老人都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也不是沒有一點兒道理,這還沒嫁過去呢,心都已經歪歪到天邊了。
到了飯店門口,王建設很有眼色緊走幾步上前開了門兒,等眾人都進去,才從後邊尾隨上去。
周東陽似有意似無意,掃了他一眼。
王建設口觀鼻,鼻觀心,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識趣,若真賺了點兒錢就膨脹得不知道東西南北,在周東陽麵前張揚,以後也彆想跟著人家混了。
他這是表忠心呢,雖然這一年他賺了點兒錢,但拎得清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