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窗簾拉下來。
啪!
燈也熄滅了。
十五的月亮分外亮了一些,不甘心地透過窗簾布,灑落一室微光。幽幽暗暗,氣氛拿捏地剛剛好。
薑甜咬牙一閉眼,跐溜鑽進周東陽被窩,剛一挨上對方的身子,就被毫不客氣地拎了出來。
什麼意思?
薑甜懵了,委屈巴巴又羞惱萬分地瞪他。
周東陽咬牙,什麼意思?當然是不能露餡兒。
他捧住她頭,似舔似咬地吻了她的嘴唇,柔聲說:“寶貝,我們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一上來就上猛藥,萬一沒反應,我怕自己會沒信心。”
薑甜一陣心疼,溫軟的小手摸了摸他臉。
周東陽又說:“乖,你彆動,讓我來就好。”
薑甜乖巧地點點頭,柔柔地舒展開身體,毫無保留地信任。
他心裡一堵,宋逸花了三年時間讓她學乖,周東陽居然這麼輕易就做到了,憑什麼!
眼尾低垂,瞳孔裡劃過一絲幽暗,他慢慢低下頭有些粗魯地捕捉到目標,像要吞吃入腹般,貪婪而又占有意味十足。
周東陽幾乎密不透風地侵占,完全控製了她的嘴巴,薑甜不得不用鼻子呼吸,就這,那點兒肺活量顯然也是不夠用,她像被惹毛的小獸胡亂踢騰起來。
驀地,曖昧的指尖靈活地挑開她睡衣第一顆扣子,有溫熱的掌心貼上來,溫柔而有技巧地安撫著她,開恩似得給了喘息的空隙。
再沒有人比他更懂她的一切,薑甜招架不住發出細細地嚶嚶聲……
她在周東陽製造地幻境中淪陷,正迷醉著呢,頭頂飄來一句,“不早了,我們該休息了。”
薑甜:……。
薑甜被宋逸引導著懂得了人間至樂,後來宋逸死了,她的欲望似乎也跟著那個人消失了,如今周東陽又幫她撿了回來。
她厚臉皮的發現在治病這件事上,自己似乎變得比周東陽積極了。
一大早,周東陽在廚房忙碌,前世他是絕對不會進廚房這種地方一步的,如今也沒好那兒去,偶爾做給自家寶貝吃是情趣,天天做那就成了負擔。
不過正因為知道是負擔,他不願意把這負擔扔給薑甜,讓她受罪。
小米南瓜百合粥,現成的小籠包子,兩顆水煮蛋,擺上了桌。
薑甜隻喜歡吃炒雞蛋和雞蛋羹,不喜歡吃水煮蛋,推給周東陽。
恢複記憶以後,周東陽就分外注意養生,他吃夠了身體差的苦,這輩子不管是為自己還是薑甜,都要把身體放第一位。
“水煮的方式能最大程度地保留雞蛋的營養,乖,把它吃掉。”周東陽剝了雞蛋殼,把滑溜溜的雞蛋遞過去。
薑甜嫌棄地把頭扭向一邊,拿手往外推:“我不喜歡吃,你吃吧。”
周東陽皺眉,擱以前,他有的是手段讓她乖乖吃下。可好容易兩個人有了重新開始的機會,他不想弄成以前那樣糟糕的關係,他愛薑甜,自然希望薑甜愛他而不是怕他。
他起身去廚房找來一個乾淨小碗,用勺子一點點把雞蛋碾碎,舀了一點兒稀粥進去,調和成糊糊狀,又放了些鹽和香油進去,這才端著碗出來。
他把碗遞到薑甜嘴邊,舀了一勺喂給她,目光溫柔,無聲地傳遞著寵溺。
薑甜定定地看著他,張口咬住了勺子。
吃著吃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湧出來,一大滴一大滴那種,先是聚集在眼眶裡,下睫毛被壓得變了形,終於承受不住重量,陡然一顫,淚珠子砰然墜落!
周東陽心裡煩躁,前世她唯一為他掉眼淚的一次,就是他為她擋槍以後,奄奄一息的時候。
這怎麼換成周東陽隨便喂個雞蛋就感動的眼淚汪汪,他宋逸的命就跟一個破雞蛋等價?
吃過飯,薑甜要自己走著去上班。
主要有一次她聽見人家議論:說她跟沒斷奶一樣,挺大個人了,還每天讓人接送上下班。
現在廠子裡的人見了她都尊稱一聲“薑主任”。其實是辦公室副主任,隻不過大家叫的時候都刻意省略一個字兒。
就算是副主任,那大小也是個官兒,周東陽這樣接送讓她顏麵何在?
周東陽不高興,心說果然不能太慣,早上才遷就她一次,這會兒就知道得寸進尺,再這麼下去,性子都給養野了。
他態度強硬,薑甜也不讓步,死活不讓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