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這些日子潤物細無聲地滲透, 讓薑甜想明白一個道理,她現在才十八歲,以後跟周東陽的日子長著呢, 如此漫長的歲月她要拿什麼來填補?
就每天撒撒嬌, 賣賣萌, 睡睡覺?
她自然知道自己漂亮, 可這份漂亮能讓她得到周東陽的一份嗬護寵愛就該知足,倘若把漂亮當成了予取予求的資本, 不用周東陽膩煩,她自己也會變得患得患失, 等有一天美貌不在, 她拿什麼去匹配周東陽?
媽媽說得對,周東陽很優秀,所以他的世界會越來越大, 如果自己止步不前, 生活的世界隻會越來越小,小到成為他的掌中之物。
周東陽發現自己竟然被尹雪鑽了空子,毒舌病又犯了, 綿裡藏針, 就是一刺,“甜甜能如此上進,媽這些日子沒少費心吧。”
尹雪知他話裡有話, 用無限感慨的語氣說:“那裡,主要是甜甜自己得有這份心,否則我就是再多力氣也使不上。”
言外之意很明顯,彆自作多情,以為我閨女滿心滿眼隻有你, 在她心裡還有比你更重要的事。
兩人看上去像是在互相恭維,實際上該表達的意思都到了。
萬鳴和薑甜倆貨屬純淨水兒的,完全沒看出兩個人之間的刀光劍影,跟那兒該吃吃,該喝喝。
周東陽話已經說出去了,收不回來,隻好先應付眼前,要求薑甜九月份開學的時候再去京市。
尹雪見好就收,她還真吃不準,真要撕破臉閨女到底會選誰,主要她舍不得讓寶貝閨女為難。
雖然萬分不舍,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尹雪實在也放心不下萬鳴,他是偏瘦體質,養點兒肉金貴的很,婆婆喂養半個多月全給霍霍光了。
把倆口子送走,周東陽鬆一口氣,總算是清淨了。薑甜卻覺得心裡空落落,神情有些懨懨。
積攢了半個多月的酸水兒,直接讓周東陽變態的占有欲發酵了。
最直接的表現是早上起來,薑甜眼皮都不想抬,周東陽像是討債的,要把這半個月欠下的債連本帶利全部討要回來,而且他放的是高利貸。
周東陽做好早飯,過來喊她起床,就見她小臉兒紅撲撲的,兩隻胳膊小嬰兒一樣高高舉在頭頂兩側,就像是在向他投降,花瓣一樣的粉唇微微啟開著,竟有可疑的一點涎水掛在嘴角,可愛到不行。
周東陽趴上去吻她眼瞼。
沒反應。
他開始吻她足夠纖長的睫毛,像狗子用舌頭從下往上梳理毛發那樣的。
薑甜怕癢,不由嘴角向兩邊翹起,發出一生輕笑,複又懶懶伸出兩隻胳膊,等著伺候。
周東陽給她穿好了衣服,把人抱到衛生間,戲謔地問:“小祖宗,要不要我好人做到底,幫你把牙也刷了。”
薑甜順杆兒爬,把臉伸過去,巴巴張開嘴巴等著伺候。
周東陽享受照顧她的感覺,先低頭親了她一口,又擠了牙膏抹在牙刷上,攬著她頭,細細的來回輕刷她的小白牙,裡裡外外全都照顧到。
刷完,又喂她清水,讓她漱口。薑甜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乖乖配合,折騰完也算是醒了盹兒。
進入六月份,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薑甜怕冷也怕熱,現在辦公室裡還沒有空調風扇,她恨不得穿得越涼快越好。
挑了一件剛剛及膝的白色百褶裙穿上了,尹雪給她買的。
凝脂般白皙渾圓的小腿筆直勻稱,好看得晃人眼,周東陽就有點兒不想讓穿。
薑甜心說這會兒你知道保守了,昨天晚上可是前衛得連現代人都要甘拜下風。
不過她不喜歡兩個人吵架,就抱住他腰,小腦瓜在他胸口蹭來蹭去,嚶嚶嚶撒嬌。
周東陽麵上裝大度,說出的話卻是蛇打七寸,直指薑甜的死穴,“寶貝喜歡穿就穿吧,隻是彆到時候曬黑了哭鼻子就行。”
薑甜立即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現在可沒有防曬霜讓她抹,這要曬得腿一截黑一截白的,簡直就太災難了。
比起曬黑,熱點兒就不算個事兒了。
不用周東陽再多說,她忙不迭跑回屋子換回了長裙,戴好遮陽帽。本來想光腳穿涼鞋的,也不光了,套了雙襪子,雖然土了點兒,但防曬。
還是老規矩,周東陽把她送到離廠子大門兒兩百米遠的地方,停了車。這是上次薑甜努力抗爭,為自己爭取的權益,雖然隻有區區兩百米。
段小蓮站在廠門口,遠遠瞅見薑甜像個活波的精靈一樣,邁著輕快的步子飄然而至。
薑甜沒有先開口和她打招呼,就像宋逸和周東陽從來不主動和下屬打招呼一樣,你可以說這是上下級之間基本的禮儀,也可以說是上位者保持威嚴的一種手段。
雖然自己也算不上什麼正經領導,但是她必須得讓段小蓮對她的話當回事兒,保持該有的尊重。
這都是周東陽教給她的,簡單而實用。
段小蓮現在既妒忌薑甜又不得不討好她,有些諂媚地笑笑,打了個招呼。
薑甜同情她的遭遇,想著自己也乾不多久就要離開這裡了,到時候就把自己的職位讓她頂上來,也算全了相識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