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陽很有耐心,一點點細致地幫她清理口腔。
含著一嘴白色的牙膏泡沫,薑甜故意使壞,對著周東陽的臉頰“啪嘰!”親了一口,弄了他滿臉的白沫。
周東陽輕輕擰了把她肉肉的腮幫子,擦去自己臉上的泡沫,又讓她漱了口,伸出拇指捏起她的小下巴,問:“乖,哥哥對你好嗎?”
“好!”薑甜回的很乾脆。
周東陽就笑,“那寶貝是不是有點兒……” 他聲音忽然打了個彎兒了,聲線也沉下去,薄唇裡清晰地吐出四個字:“不知好歹。”
薑甜愣住了,對方的目光如水般漫過來,瞬間就吞沒了她,冰涼冰涼地,刺激地她不由打了個冷戰。
眼前這張臉詭異的和宋逸那張臉重合了。
薑甜下意識身子往後躲。
周東陽卻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動作堅決、有力、不容她半分抗拒。
周東陽撫摸著她的頭發,輕笑,“乖,你是小兔子嗎,膽子這麼小,和你開個玩笑,嚇成這樣,哥哥又不是大灰狼,會吃了你不成?”
薑甜睫毛顫了顫,她現在幾乎可以肯定自己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周東陽真的就是宋逸!
其實真相早就通過生活中的那些小細節呈現在她眼前,隻不過她自己自欺欺人,死活不願意相信和麵對。
雖然早有預感,可事實突然猝不及防攤開在她眼前,還是讓她有些驚慌無措,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薑甜不光笑起來甜,楚楚可憐的表情同樣適合她,那種脆弱,無助 ,茫然,讓人想把她弄哭,想看她更脆弱,更無助,更可憐。
其實薑甜剛才接二連三一通騷操作下來,周東陽心裡不可遏製的戾氣已經消下去不少,他沒想怎麼樣,隻是想象征性嚇唬嚇唬,讓她長長記性,不要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可此時看到薑甜這個樣子,他心裡的邪念發了瘋似的往外滋生,他已經好久沒見過她這種表情了,就特彆想逗弄逗弄,把她弄哭,再去哄她,看她破涕為笑。
不得不說他這個惡趣味特彆缺德,可他本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底線低得很。
他一邊與薑甜耳鬢廝磨,一邊溫聲問,“乖,你今天這麼晚回來,跟萬瑞乾什麼去了?”
上次周東陽就對老黃敵意很濃,薑甜傻了才會說實話,心裡正琢磨著謊話怎麼編才能圓滿,就聽周東陽在她耳邊警告,“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寶貝你今天已經說了兩次慌,沒有第三次機會。”
薑甜下意識反問:“我怎麼就已經用了兩次了?”
周東陽目光一下冷下來,他剛才的話隻不過是隨口警告,薑甜的反問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盯住薑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你是不是去找老黃了。”
薑甜啞然,對著周東陽她的謊話張口就來,可當知道周東陽就是宋逸時,說謊的壓力陡然增大幾百倍,跟宋逸說慌,是要付出代價的。
周東陽見她不吭聲,看這意思竟然是真的又去找老黃了,一時間心裡的怒火和恐慌齊齊上湧,他太了解薑甜了,小姑娘並不是一個喜歡交朋友的人,尤其還是結交異性朋友。
老黃竟然有本事讓她破了例!
薑甜隻覺一股幽幽而清冽的鬆柏味兒浸潤過來,緊接著整個身體被周東陽控製了。
恍惚間,她看見他深邃的眼睛染上了緋紅,瞳孔裡變幻著霸道,貪婪,放肆,最終凝聚成了掠奪的暴力。
薑甜想起宋逸的心理醫生對她說過的話:宋逸看似堅不可摧,實際上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極度焦慮,要慢慢給他安全感,絕對不可以刺激他,他可以因為你變成魔鬼,同樣也可以為了你變成天使。
她想起宋逸即使在失去理智最暴虐的時候,也從沒有舍得真正傷害她,每次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宋逸也曾為了她,找來最權威的心理醫生,但卻沒什麼卵用,用心理醫生的話來說,就是他的意誌力和內心堅定程度遠遠超過常人,很難有人能改變他的想法。如果有,那個人大概就隻能是她了。
薑甜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湧了出來,小小的水珠,悄無聲息,卻仿佛重錘敲心,一滴滴,一下下,砸得周東陽心臟一陣陣抽痛。
他似乎一下子就讀懂了她的悲傷,不由喃喃出聲,“卿卿。”
薑甜緊緊回抱他,“阿逸,是我,我是你的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