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出前沈溪幫他簡單地清理過,可清理的程度實在有限。
周渡曲指在眉心輕輕點點,他什麼時候把生活質量過得如此低下了。
正好這會睡意還不太深,周渡邁步踏進自己屋子,撿了幾塊肉乾喂過豆包後,嘗試著去整理房間。
他找出一塊抹布,去擦拭放雜物的櫃子,結果放在櫃子上邊的一盞新茶盞不小心被他碰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破碎聲,摔得隻剩下一堆碎片。
周渡抬起手來看了看,他完全不記得他有碰到這個茶盞。
退步想去拿掃帚清掃一下地上的茶盞碎片,一低頭卻發現他今日穿著一身銀色的衣服,而他剛才打掃的櫃台挨著牆邊,牆又是用泥土築的。
毫無意外他身上的衣服蹭上了不少泥土灰塵。
周渡:“……”
周渡默默地放下抹布,進屋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坐在床邊沉思。
他好像不是乾這塊的料。
還是睡覺吧。
周渡想了會,沒睡好的睡意又湧了上來,他沒有猶豫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閉眼道:“眼不見心不煩。”
昏天黑地地睡了會,再醒來時窗外的天還是灰蒙蒙的也不知是個什麼時辰。
蜀地夏日有太陽還能分辨出時辰,冬日太陽就像是害羞似的,出來一會兒又躲進雲層,叫人琢磨不透它。
周渡坐在床上怔了會,慢悠悠從床上爬了出來,想到白天換衣服的時候,發現家裡能穿的衣服也不多了,從外間取了木盆過來,將家裡所有穿過的衣服全部丟了進去。
端著裝得滿滿一大盆的衣物正要出門去清洗,迎麵就見著提著食盒來他家的沈溪。
“你醒了。”沈溪一見到他,眼睛就會不自覺地彎成月牙,“我見你中午沒有過來吃午飯就知道你在睡覺,留了點吃食給你帶過來了。”
他的月牙裡閃著點細碎的光,總是吸引人去注視。
周渡收回目光,沒有客氣地接過他手中的食盒,順便將那一大盆的衣物遞給他。
沈溪自然而然地接過要給他放一旁去,周渡開口了:“你昨天說了要報答我,當牛做馬都行,洗個衣服不難吧。”
沈溪抱著衣物的手一頓,鼻尖都快戳衣服上了,耳朵燙了又燙,嘀咕道:“我怎麼記得是以身……才不是當牛做馬。”
周渡挑眉看他:“嘀咕什麼?”
沈溪立馬止住聲,微紅著臉道:“我說,待會就去給你洗。”
周渡滿意了,提著食盒進屋進食。
沈溪今日做了三道菜一湯,三道菜都是素菜,青菜都去莖隻用青菜尖做的菜。周渡也沒嫌棄,勉勉強強進著食。
沈溪放下衣物,想去找豆包玩一會,可他眼角不小心在周渡屋裡轉了圈,然後微微張大嘴問道:“周渡,你家是遭賊了嗎,怎麼亂成這樣。”
周渡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地的茶盞碎片,慢慢咽下嘴中的食物,不慌不忙道:“方才打碎的,還沒來得及收拾。”
“哦。”沈溪聽到不是遭了賊,放心了,眼睛在屋裡轉了一圈,發現周渡家不是一般的亂,收拾欲爆棚的沈溪手癢得好想給他打掃乾淨。
但他眼珠子一轉,又回到周渡的餐桌邊,坐下來,托著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周渡吃飯。
周渡挾了塊青菜裹著米飯吃,瞥見他的眼神,問道:“有事?”
沈溪的眼睛再次一彎,笑得諂媚:“周渡跟你商量個事唄。”
周渡用筷子敲了敲碗:“說。”
沈溪用湯匙給周渡盛了碗湯:“我待會洗完衣服還可以幫你收拾屋子,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周渡接過湯碗,飲了一口:“說說看。”
沈溪有些忐忑地說:“我不是接了趙府客人的喜宴麼,過幾天你能不能再陪我走一趟鎮上啊。”
他知道一去鎮上就得耽擱周渡好幾天,他倒是也可以找小魚兒陪著,但他就是想要周渡陪他。
“可以,”這次周渡答應倒是爽快,但他放下碗,話鋒又是一轉,“幫我洗衣服和打掃一個月。”
沈溪:“……”
沈溪手指攪了攪衣服帶子,不甘心地道:“你以前都說講價浪費時間,怎麼現在反倒跟我討價還價起來。”
周渡用手帕慢條斯理地揩唇:“那是因為彆人隻覬覦我的錢,而你不同,所以收費也不同。”
沈溪疑惑:“哪裡不同了?”
周渡看著他一字一頓,認真道:“你除了覬覦我的錢,還覬覦我的人。”
沈溪被他說得頭腦一熱,整張臉漲得通紅,站起身來沒什麼氣勢地反駁道:“……我沒有!”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