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忙把手伸過去,從沈暮懷裡接過沈溪,用身上的披風蓋在沈溪身上:“我來抱他。”
沈暮剛要拒絕就見沈溪往秦毅身上拱了拱,睡得香極了,便沒再拒絕。
秦毅看看懷裡的沈溪,學著沈暮平時哄他的樣式,輕輕拍著他後背,又輕聲對沈暮道:“你累了,也可靠我肩上休憩片刻。”
“不累,”沈暮笑笑,“我就是擔心城裡情況不容樂觀。”
秦毅拍打的手一頓:“怎麼?”
沈暮按了按額頭:“你不是被匈奴所傷的麼,現在匈奴都這般猖狂敢公然在荒城境內殺人,我怕城裡風聲鶴唳的。”
“不會,”聽完沈暮的解釋後,秦毅又繼續拍打著沈溪的後背,“我是在荒城邊境線上被匈奴人的箭給擊中的,從河的上流給衝到此地來的,隻要荒城的邊境線一日不被踏破,他們就不敢放肆,你儘管安心就是。”
“原來是這樣啊,”沈暮聽完後放下心來,又問道,“你是荒城邊境人?”
秦毅搖頭:“不是,隻是在邊境活動而已。”
沈暮以為秦毅隻是在邊境做生意,沒多想。又說道:“現在邊境不太平,你還是等太平些了再回去吧。”
“嗯。”
沈暮見他沒有反駁,眼尾輕微上挑,笑道:“到時候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秦毅心上一跳,拍著沈溪後背的手都輕快許多,答應道:“好。”
馬車行駛進城,沈溪這一路都睡得很死,都到地方了,還睡著,沈暮要他把他給喚醒,被秦毅也攔下了:“小孩長身體,等他多睡會吧。”
沈暮看著秦毅懷裡的沈溪不讚同道:“可你這樣抱著也挺累的,他現在**歲了,不是兩三歲,不能太過寵溺。”
“不累,”秦毅不覺得沈溪有什麼重量,回沈暮道,“他這麼乖,偶爾寵溺一下,也不過分。”
沈暮瞧著秦毅看著沈溪較為柔和的目光,唇邊蔓延起笑意來:“行,我聽你的。”
兩人走在街上,懷裡還抱著個孩子,看上去就跟一家三口沒什麼兩樣。
沈暮邊走邊與秦毅說道:“我們先去藥鋪賣藥,回來再去添置什物,你看如何?”
沈暮轉過頭去,卻見秦毅沒再聽他說話,而是把目光放在遠處人潮洶湧的花魁台上。
大慶的傳統,每到春暖花開之際,各大城的青樓都會舉辦花魁賽,從城裡所有青樓裡挑出一位最優秀的花魁來。
選花魁是一項全民皆可參與的事項,因此城裡資助花魁賽的富商們會把花魁台儘量搭高一點,以保證城裡的每位百姓都能看見台上參賽者的表演。
此刻花魁台上有位身段婀娜,容貌清麗的女子正在翩然起舞,她一襲白衣配著高台上的萬裡春風,明明身不著半點紅,台下的人卻好像看見萬千桃花齊齊綻放的盛況。
彆說秦毅,就連沈暮一時間都看呆了,一舞畢,沈暮向秦毅問道:“你喜歡這樣的?”
秦毅低垂著眸,即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沈暮自動認為他喜歡這樣的,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道:“我們先去辦事吧。”
先去藥房賣了藥材和藥,又去街上把他們所需的東西添置齊以後,沈暮看著天色還早,突然對秦毅道:“你能不能再幫我帶帶小溪,我想單獨去辦點事。”
正好秦毅也想與沈暮分開一會,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下:“可以。”
與秦毅分開後,沈暮帶著藥箱腳步不停地往醉金坊而去,他先前在荒城內待著的時候,有去醉金坊醫治過病人,這會自然也是熟門熟路。
青樓女子多苦處,能接受醫治她們的大夫不多,沈暮算一個。
因此沈暮一出現在醉金坊後門,後門處的小斯就極為熱情地道:“沈大夫來了啊。”
沈暮略略頷首:“上次雲煙姑娘托我調製的膏藥我已調製好,今日特意給她送來。”
小廝熱絡地領著沈暮進門去尋踏雲煙:“那感情好,雲煙姑娘昨日還在嘮叨著沈大夫您呢。”
沈暮笑笑,沒有接話。
踏雲煙的屋子在醉金坊的三樓,此刻樓裡的年輕一輩的姑娘都出去參加花魁賽了,整個樓裡靜悄悄的。
踏雲煙早年間也是花魁,一曲輕舞猶如雲煙般看得人如癡如醉,得名踏雲煙。
如今她過了花魁的年紀,不再是花魁,忙時在樓裡接接客,清閒時就教樓裡的小姑娘們跳跳舞。
這會兒她正領著小姑娘們跳舞,小廝進去知會了一聲,她立馬驚喜般地出來迎接沈暮:“沈小大夫,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沈暮見了見禮:“雲煙姑娘。”
踏雲煙拉起沈暮就往房裡帶:“叫我雲煙就好,姑娘姑娘的太見外。”
沈暮輕輕笑笑,沒有答應,忙從藥箱裡取出他給配得幾十盒膏藥來。
踏雲煙也從匣子裡取出銀兩來交付於沈暮,正待想與沈暮敘敘舊時,沈暮卻從衣袖裡取出一張藥房來,道出來意:“雲煙姑娘,這是藥膏的配方,我想跟你學勾男人心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