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精心升級過的鬼屋,這些裝置太精妙了。”
鐘逸煜看著大屏幕上不同角度的監控畫麵,發出了由衷感慨。
陸行他們轉移到了鬼屋的總控製室,鬼屋裡發生的一切對他們來說毫無秘密。
精致絕妙的裝置、訓練有素的員工再加上毫無破綻的室內布置,一起上演沉浸式的鬼屋之旅。
為了保證嚴pd他們的體驗,也為了拍攝效果,攝像pd沒跟著嚴pd他們進入鬼屋——攝像小組昨晚忙了半天,在鬼屋裡裝滿了攝像頭,再配合嚴pd他們身上戴著的小型攝像機,確保能儘可能的收錄更多畫麵。
除了節目組安裝的拍攝工具之外,園區內部本身就自帶一整套監控設備,用來確認‘玩家’的具體位置以及遊戲進度,並根據‘玩家’的反應,實時更新NPC的出場模式以及驚嚇細節。
按照何旦的說法——“這都是為了給遊客提供最優質的遊戲體驗!我的宗旨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
看到嚴pd他們在一樓的經曆後,節目組無比深切的讚同這一點。
餘中乾更驚訝另一點:“這些道具質量這麼好?這樣砸玻璃都沒壞?”
何旦正興奮的指揮NPC追著嚴pd他們跑呢,聞言隨口道:“這麼砸,肯定壞了。不過沒關係,等他們跑到二樓,我就叫人去換一套新的,等他們回一樓的時候再嚇他們一次!”
餘中乾:“這些道具應該不便宜吧?能被遠程操控,外表還這麼精致……”
何旦不關心這個:“還行吧……他們上二樓了,快叫烏醫生、電鋸、無麵人準備好!道具先彆開!等他們覺得安全了再開!”
何旦興奮的道:“血手印房怎麼樣了?我看老袁嚇得不清,找機會再讓他們走散一個,跟老袁去作伴。”
聽著這些安排,鐘逸煜小聲道:“幸虧我沒去,這也太嚇人了。”
陸行一邊翻“醫院驚魂夜”的員工手冊,一邊道:“你們也準備一下,等會你們去裡麵扮演NPC。”
鐘逸煜眼睛一亮,雖然說他怕鬼,但在鬼屋當NPC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真的嗎?太好了!嚇人好有意思!哥,我們扮什麼NPC?能不能讓我演個可怕一點的?最好能追著嚴pd他們跑的……”
何旦接過話茬:“你們沒培訓過,不適合扮演那種重要角色,萬一掉鏈子的話,氣氛就沒了。不過這邊倒是有幾個適合你們的角色。”
說著,何旦拿出了一版劇本:“《醫院驚魂夜·終極版》,這是最嚇人的版本。來,看這裡……”
他攤開那個劇本,將它翻到某一頁,指著標題道:“‘莊周夢蝶’,這一整套下去,保準他們嚇到懷疑現實。”
餘中乾掃了眼劇本:“萬一嚇過頭怎麼辦?收著點吧。”
鐘逸煜也看了眼劇本:“我們本色出演?這能嚇到人嗎?他們一看不就知道我們是來嚇他們的嗎?”
陸行在看大屏幕,好不容易擺脫一樓追兵的嚴pd他們在二樓找了個房間,正在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而準備就緒的NPC就站在門口,拎著血淋淋的電鋸,滿臉橫肉,穿著一身黑色圍裙,臉靠在門上,透過門上的小孔觀察門內的動靜。
說實話,這畫麵換成陸行,也撐不住。
想到這,陸行下了決心:“還是收著點吧,這才第一個園區,等會還得去體驗其他園區呢。”
何旦收起了劇本,遺憾道:“我還挺想試試的。你想,在鬼屋裡看到熟悉的朋友,這多震撼,多讓人懷疑現實啊。”
餘中乾擦了把汗:“還是給我們安排其他角色吧。”
何丹摸出NPC手冊:“你們自己挑吧。”
陸行:“遊戲幣你安排了嗎?”
何旦:“我安排好了,‘醫院驚魂夜’不是密室逃脫,沒那麼多互動環節,基本上都是在你追我趕以及冷不丁的嚇他們一跳。這種情況下,突然出來個鬼給他們布置任務也太奇怪了。所以我讓NPC把遊戲幣放在不同的角落了。”
說道這,何旦停頓了下:“其實一樓就有。”
他放大一樓的監控,指著人頭以及散落在血液中的遊戲幣,攤手道:“我都沒找地方藏起來,隻要他們細心一點就能發現這些遊戲幣。”
想起方才的畫麵,鐘逸煜忍不住吐槽:“誰能在這種情況下,細心觀察周圍?”
餘中乾也為嚴pd他們說了句公道話:“而且室內環境燈一直設置在黑暗狀態,他們壓根看不清。”
何旦十分委屈:“鬼屋不都黑漆漆的嗎?誰家鬼屋亮堂堂的?再說了,我不是放了那麼多手電筒嗎?那好歹也是照明工具。”
陸行:“你也沒給他們時間找東西啊,他們才聚在一起,NPC跟道具就開始砸玻璃了。”
何旦再度強調:“這不是密室逃脫!這是鬼屋!線索隻是用來完善設定,找不找都一樣,主要是感受氛圍,體驗被鬼追著跑的感覺,這才叫鬼屋嘛!”
陸行好奇的問道:“既然線索隻是用來完善設定的,那他們到時候要怎麼從鬼屋裡出來?不找鑰匙嗎?”
何旦:“不用,出來的那扇門沒鎖,找到門就行。”
餘中乾:“那扇門在哪?”
何旦爽快的道:“地下室,按照設定,那是院長的逃生路線,隻不過他沒跑成。”
鐘逸煜:“可他們現在在往樓上走……”
何旦:“對啊,他們得去樓的院長室獲取院長的逃生路線,然後再往回走,去地下室,就能出來了。”
餘中乾:“怪不得他們在一樓找線索的時候,你立馬讓NPC把他們嚇跑了,是怕他們找到去地下室的路?”
何旦:“那倒不是。‘醫院驚魂夜’第一階段的設定就是這樣,沒有安全區,一旦長時間逗留就會引來徘徊在這裡的怪物。翻譯成場外話,就是遊客始終在被NPC追著跑……你看,他們在房間裡待久了,NPC開始乾活了。”
聞言,眾人朝大屏幕投去視線,門口拎著電鋸的NPC倒是沒有其他動作,房間裡多了個身影,正在地上爬。
“這裡有個手電筒。”小周從角落裡摸出一個手電筒,打開試了一下,見能用,不由鬆了口氣:“我剛才還在擔心手電筒萬一沒電了怎麼辦,這地方沒光源,太嚇人了。”
王哥拿著之前的那個手電筒,一邊在房間裡搜尋有用的東西,一邊道:“咱們進的是哪間房?我記得那個主治醫生是在樓梯口左手邊第一間,但這裡看著不像有線索的樣子。”
這個房間十分淩亂,似乎已經被人仔仔細細的搜過了,翻倒的櫃子、沾染血跡的文件堆、亂成一團的桌麵,處處充斥著生活細節,但沒有真正有用的東西。
嚴pd進入了總pd的思考模式:“布置的不錯,沒有什麼破綻,等會問問他們的道具師是誰,看能不能挖過來。”
小周:“我覺得有點懸,他們老板不差錢,就咱們節目的待遇,估計挖不動。”
鄭原燦打開櫃子,找到了一堆工作文件。
他翻著東西,回答王哥最開始的問題:“這應該不是烏醫生的辦公室,咱們剛才上樓的時候誰走在最前麵?”
王哥朝門口晃了下手電筒:“你們有沒有覺得太安靜了,之前追著我們跑的那些東西好像都不見了。”
小周:“不見了好啊,要是它們從一樓追到二樓,那才可怕——好像是王哥走在最前麵?手電筒不是他拿著的嗎?”
王哥回憶了下:“不對,我前麵還有個人,我是跟著他跑進辦公室的。”
這話一出,現場突然安靜了。
嚴pd小聲道:“咱們不都在你身後嗎?你前麵的‘人’是誰?”
鄭原燦拿著小周剛找到的手電筒,照在找到的文件上,邊看邊道:“我覺得重點是,‘它’現在在不在房間裡。”
嚴pd跟小周湊成了一團,兩人緊挨著,謹慎環顧周圍。
王哥用手電筒在室內照了一圈:“沒看見其他東西,應該不在吧?”
小周聲音微顫:“你仔細找找,說不定躲起來了呢。”
嚴pd:“要不咱們先出去?不是說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是樓梯口左手邊第一間房間嗎?那離這應該不遠。”
王哥放慢手電筒移動的速度,仔細觀察房間裡的擺設:“鄭老師,你看半天了,有找到什麼嗎?”
鄭原燦:“我找到了兩份病例,一個是發病時覺得自己是條蛇的,一個是發病時覺得自己是個連環殺手的,這邊還有醫生的批複,說是治療方案一直沒有效果,後續治療會轉交給烏醫生……”
嚴pd:“這個烏醫生很可疑啊。”
在房間裡緩慢移動的手電筒忽而停下了動作,王哥凝視著地麵上的那玩意,咽了口口水道:“你剛才說……蛇?”
小周下意識的看向手電筒照著的地方,跟一雙冰冷的複眼對上了視線,翠綠色的皮膚,不斷吞吐的蛇信子以及在地麵上緩緩爬動的身影……
尖叫聲驟然響起。
“我靠!有蛇!好大一條蛇!”
聲音驚動了對方,原本緩慢挪動的大蛇朝他們的方向躥了過來,眾人來不及思考,本能的朝門口跑去。
嚴pd邊跑邊觀察那條突兀出現的大蛇,這家夥實在太大了,絕對不是自然產物,他試圖找出它作為道具的破綻,但這條大蛇靈活滑動的姿態以及越舒展越龐大的身軀怎麼看怎麼像活物,尤其是那股撲麵而來的腥臭味,更是加重了眾人被蟒蛇捕食的恐懼感。
眾人慌忙逃竄到了門口。
“那邊有個洞口,它是從那爬出來的?”
鄭原燦的手電筒照到了大蛇身後,眾人驚訝的發現大蛇居然還沒完全爬出洞口,它的後半截還在洞口裡。
小周:“這家夥到底有多大?這是真實存在的生物嗎?”
嚴pd斬釘截鐵的道:“肯定不是!你忘記這隻是個鬼屋……臥槽!門上有個洞!”
正在擰門把手的王哥動作一頓,下意識的看向門板上的小洞,奇妙的是,小洞的位置正好就是在人眼的高度,不需要怎麼調整位置,就能湊過去……
“紅色的眼睛,”王哥擰著門把手的動作徹底停頓了下來,對鄭原燦道:“你剛才說!這裡有兩份病例?”
鄭原燦立馬反應了過來:“還有一個連環殺手!”
王哥:“他就在門口!”
話音落地,門口突兀的響起了電鋸聲。
小周張望著身後離他越來越近的蛇信子:“彆管那麼多了,蛇過來了!衝出去再說!”
王哥心一橫,擰開門把手,手電筒往上一掃,直愣愣的照向對方的眼睛,順便也照亮了對方的模樣!
光照來的突然,對方卻絲毫不為所動,已經開啟的電鋸刷的一下舉了起來。
“我靠!血夜屠夫啊!”
伴隨著小周脫口而出的聲音,一行人從高大的屠夫腋下穿了過去,從走廊中飛奔而過,越過樓梯口,衝進了樓梯口左邊第一間房間。
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小周鬆了口氣:“我發現了,這地方有一點好。那就是門全都沒鎖,隻要推門就能進,不需要找鑰匙。”
王哥拿著手電筒,在室內照了一圈,邊觀察環境邊道:“就這個追擊強度,我們要是還要找鑰匙的話,早被他們抓住了。”
嚴pd豎起耳朵聽著電鋸聲:“那個血夜屠夫好像走得有點慢。”
王哥的手電筒停了下來,照著室內的某處:“那就好……跑!”
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王哥話音剛落,眾人不約而同的推門就跑。
好消息是,屠夫確實走的很慢,他拎著電鋸,身後拉出一條長長的血跡,剛走到樓梯口的位置,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
他們這次跑得遠了點,主要是門後還有另一群東西追出來了。
小周:“王哥,你看到什麼了?身後追著我們不放的是什麼?”
鄭原燦轉動手電筒,往身後照了下,表情古怪的轉回了頭:“穿著病號服的無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