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了兩天時間的蛋,耿際舟莫名其妙對遂徊的印象好了起來,周四放學去公寓的路上,還特意交給遂徊一個紙袋,裡麵裝著兩盒餅乾,“給你們的。沒想到你一個向導和他一個哨兵,口味居然還挺相似?都喜歡這個牌子的餅乾。”
遂徊低頭看著紙袋裡花紋精美複雜的餅乾鐵盒,停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他喜歡吃這個……?”
“昨天晚上和他聊天的時候聊到的。”耿際舟很坦誠地說,“之前我對遂徊誤會還挺深的,這兩天摒除第一印象,其實他人還不錯。不過一開始知道他喜歡吃這種牌子的餅乾的時候,我覺得還有點奇怪,因為它價格還挺貴的,不像是他能吃得起的……我聲明沒有任何歧視他的意思,純粹就事論事。但後來我就想,可能是他知道你喜歡,所以愛屋及烏。這盒餅乾就當是我的賠罪了。”
“……”
遂徊覺得他現在應該感到嫉妒,因為他根本不
() 知道應帙喜歡這個牌子的餅乾,他也分不清這些昂貴餅乾複雜繁多的品牌。
即使他總是暗中注視著應帙,窺探著應帙的一舉一動,記住他行為舉止上的小細節,但事實上,他能接觸到應帙的機會也屈指可數,總共就那麼幾麵。
他從沒有見過應帙吃餅乾的樣子,但這些畫麵對從小和應帙一起長大的耿際舟來說,大致早已司空見慣。
他應該嫉妒的,怨恨、妒忌、瘋癲、陰森、偽裝,他的性格中充滿了醜陋負麵的字眼,這才是真正的遂徊。
應帙從來沒有向他提及過的話題,卻會輕易地和耿際舟聊起,並且很有共同話題。
——他確實很嫉妒,但又有一些悲哀。
……
夜間九點,在耿際舟溫養完橢圓蛋離開之後,應帙打開學生會理事今天中午才拖延提交上來的方案一稿,逐字逐句查看裡麵的內容。
“你在做什麼?”遂徊忽然無聲無息地靠了過來。
應帙沒有因為被打擾了公務而驅趕他,目光雖然仍舊停留在懸浮屏上,但開口卻是一個溫和帶著關心的問題:“你今天怎麼了?一晚上都心不在焉。”
“……到底現在你是向導我是向導?”遂徊將雙臂搭在應帙的座椅靠背上,放輕了嗓音,“怎麼什麼情緒都瞞不過你?”
“所以你是……”
遂徊倏然打斷他:“應帙,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應帙拖拽懸浮屏的手指一頓,轉過頭看向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我想了解你。”遂徊說,神色專注而柔和,“然後討好你。”
應帙不清楚遂徊是受了什麼刺激,不過這名哨兵的精神向來不怎麼正常,他收回視線,坐正身體繼續查看方案稿:“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麼,不過如果你很閒,就幫忙一起看方案。”
遂徊不滿地抿唇:“方案方案方案,你腦子裡隻有你那點學生會主席的工作嗎?”
應帙頭也不回:“你上一秒還說要討好我的。”
“……”
遂徊氣憤地拷貝了一份文稿,躺在客廳沙發上看理事提交的生存賽新規則和數據來源。
事實上,這兩天應帙本人也寫了一份同樣的規則方案稿,他將兩邊都放在懸浮屏上,結合對照,取雙方精華。
“應主席。”遂徊忽然從門外探出頭來,“在組隊人數方麵,因為怕存在小集體抱團,你們把人數都壓得很少,限製又設定得過細。
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說起隔閡和偏見,不僅僅在於塔內本地生和插班生的矛盾,往大了講,還有特種人和普通人之間的歧視,而我們特種人從塔畢業之後,絕大多數的工作都是和普通人相關,先前我們也有許多次和普通人軍校之間的聯合演習,但都是普通人對抗特種人。
那這次有沒有可能,再度與普通人軍校聯合,但是轉為合作,然後在組隊規則中添加需要有不同人種的設定。這樣既不需要壓縮隊伍人數,又可以降低出現熟人抱團的情況。”
應帙:“……”
見應帙始終沒什麼表情,遂徊的聲音逐漸放輕:“你覺得……可行嗎?”
真是一個可惡的哨兵,表裡不一,圖謀不軌,但又聰明得讓人討厭不起來。
“可以考慮。”應帙淡淡地說,隨後轉過身,快速將遂徊的建議整理成書麵文字,記錄在準備提交給塔校長的正式文稿裡。
笑意瞬間出現在遂徊眼底,他快步走到應帙身後,“應主席,看在我這麼努力討好你的份上,是不是該獎勵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