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呆在屋裡審核卷宗的的時候不需要把差役帶在身邊。
崔凝做了幾日監察使,慢慢熟悉了公務之後,便被魏潛派去協助京畿衙門辦案。
這是監察司和京畿衙門相互之間達成的協議,監察司畢竟沒有那麼多辦案機會,閉門造車是不行的,而衙門裡大案不多,小案卻是不斷,監察司經常會送人過去協助,以求培養斷案能力。
而相應的,監察司會在各個方麵給予京畿衙門方便。
崔凝整天遇到的都是些家長裡短的爭執,不是誰家小妾失蹤,就是爹死了兄弟鬨著分家財,事情都不算太大,可是崔凝收獲頗多。
短短時間,她見了許多人醜陋的嘴臉,越發了解人心卑劣的一麵。
不知不覺間過去一個多月,滿長安翹首以待的科舉考試終於拉開了帷幕。
崔凝現在時常能夠外出走動,見著滿大街都是士子,有時候去個茶館都能聽見他們在討論時文,崔凝有時候聽著比較精彩的言論都會止不住為崔況擔憂。
崔凝隻知道崔況是個天才,並不知道他實力究竟如何,總覺得天才還有大小之分呢,他那個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萬一要是考不上狀元可怎麼辦?
因著崔凝不需要主審案件,大多時間都不太忙,平時常常想方設法的尋找大師兄的蹤跡,但這日她什麼都沒有做,告假送崔況去考試。
這時候她才知曉,每一科的考試時間長短不一,而且晝夜不歇。幾科考試的時間安排不同,但是相差不遠,這就意味著,有時候一場還沒有結束崔況就必須要交卷去參加下一場,若是把幾科考個遍,他總共要在考場中耗上六天的時間。
考場裡麵不準隨意起身走動,光是乾坐著都累得慌,更逞論要不斷的動腦子,還得奮筆疾書?
崔凝是看著崔況精神飽滿、意氣風發走進去,進去之前見崔凝憂心,還把她說教了一頓,待過了六天,她跑過去接人的時候看見自家小弟是被小廝背出來的,一張臉蒼白不堪,眼底烏青,人瘦了一圈,頭發也亂糟糟,嶄新的衣服也變得皺巴巴,簡直像是剛剛遭了大難。
“二姐!”崔況虛弱的喊了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崔凝驚呼一聲,立即讓小廝把他放到馬車上,一路急行到醫館。
醫者診脈之後說是沒有大礙,隻是過度勞累,身子虧虛,要注意補補。
崔凝這才放心,令人驅車回府。
崔況被抬進浴房洗澡更衣,直到換了乾爽的衣服放到床榻上,他連眼皮都沒掀一下,一覺睡了兩天兩夜,喊都喊不醒,隻靠參湯補養著。
崔況美美睡了一覺,一睜眼,便看見一張掛滿淚水的臉,哭的相當肆意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