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那個冒冒失失的小女孩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
而殷卓好像也明白了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隻是急促的喘息著,不再說話。
崔凝再一想,訝異道,“你不會……覺得她這樣做是在乎你吧?”
殷卓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拈了一片密瓜放入口中。窖藏一冬的密瓜已經流失了許多水分,口感遠不如當季,香甜冰冷入喉,他隻覺得整個心口都是冰涼的。
“俞織如死了,被人剖屍,不,經衙門裡一名技藝精湛的仵作檢驗,她是在活著的時候被人割得皮開肉綻,腸子流的滿地都是。你能想象到嗎,她的臉還是那麼美,藏在盛開的迎春花叢裡。”崔凝邊說邊仔細觀察他的神情。
殷卓麵色逐漸變得蒼白,眨眼之間連唇上的血色都已褪去。
“殷郎君跟我回衙門候審吧。”崔凝道。
“人不是我殺的。”殷卓聲音微顫。
崔凝淡淡道,“時間這麼恰好,俞織如死前的幾天你讓人假扮自己帶領商隊離開長安,自己躲在這裡;就這麼巧合,她身上絕大部分地方都被破壞了,唯有最像你未婚妻的臉還好好的;你自己明明說對未婚妻此情不渝,又說俞織如就是阿如,可她慘死,你竟然端坐於此,並無哀痛之色;還有那可疑的流雲釵;此般種種,殷郎君想必得同衙門合理解釋一番才行。”
崔凝令兩名護衛駕起殷卓,直接送到馬車裡去,自己則占了崔平香的馬,讓她坐到車夫旁邊。
崔凝雖還不太會騎馬,但會驅馬慢行。
幾個護衛把殷卓送進監察司看管,崔凝則帶著崔平香、青心等人返回俞府。
“大人,那殷大朗確是凶手?”崔平香問。
崔凝發現崔平香很看不慣自己裝傻發嗲,於是揉著臉頰道,“嚶嚶嚶,不知道呢,好煩惱啊。”
崔平香嘴角微抽,辛苦的維持著快要崩裂的表情,“請大人注意形象。”
“本大人的形象便是如此,有誰不服!”崔凝瞄了一圈其他護衛,見個個都低下頭表示臣服,滿意的點點頭,“崔平香你學著點。”
“至於凶手麼,殷卓身上的疑點很多,但也有些說不通的地方,某個很厲害的人說,破案要講證據。不過就目前殷卓的嫌疑來說,扣押他足夠了,就是殷氏告到陛下那裡也沒理。”
護衛們不太懂破案,但說起某個很厲害的人,大家都是一臉了然。
“大人。”
一行人方在俞府門口下馬,趙捕頭便急匆匆的迎上來,“俞府二房跟大房鬨起來了,俞尚書說是家事,把咱們都攆出來不讓進。”
難道是東窗事發?俞大郎將二房所有姑娘都禍害個遍,鬨起來都是輕的,這事要是擱在脾氣大的人身上,非得將那俞大郎碎屍萬段不行。
隻是,事情也太過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