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嚴榮驚道:“夫人暈倒了!”
眾人連忙將她扶了起來,稍微年長的丫鬟們慌忙地掐她人中。
鄭宸睿眉頭皺起,道:“怎麼回事?”
一個丫鬟立刻跪下道:“回將軍,夫人一向看不得杖刑,夫人之前無意間看過一次就大病了一場,所以府中杖刑都是廢了的,隻是今日……”
嚴榮忙道:“將軍,夫人病情剛愈,身子還未大好,恐怕見不得這般血腥的事,如今那奴婢也被打的有二十多下,應該是差不多了,不如先收了手,讓夫人養好病才是。”
鄭宸睿心中不耐,內宅婦人果然柔弱不堪。
他仔細看著被丫鬟們扶在榻上的李歸荑,但看她確實是情況不好,便也隻能做罷。
若是李歸荑出了事,府中還不定會傳聞什麼他逼迫發妻的事,那些言官正好逮著機會攻擊他了。
鄭宸睿擺了擺手,隨口吩咐了幾句叫郎中的話,便離開了。
李歸荑覺得自己像落在了水中一般,渾身沒有著落,她不斷撲騰著,想抓住周身的什麼東西,卻一點力氣都沒有,而身邊也什麼都沒有。
她像是回到了幼年時期,小小的她,沒有力氣,沒有掙紮的能力,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改變不了,這樣無力……
腦中的場景混亂不堪,變了又變。
她突然在遠處看到一個單薄的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被壓趴在一條紅棕色的長凳上,背後被暗紅色的血液洇濕了一大片,錦衣從長凳上披落下來,在袖口處無力地垂下一雙秀手,兩旁站著執著棍棒的人,他們手中的棍棒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砸在那副軀體上。
旁邊站著一群人,那些人的臉被暗影罩著,每個人的麵容都看不清。
李歸荑看著那長凳上的人,麵上淒惶,那是……那是……小娘!不……那是娘親……
她拚儘力氣地跑過去,天空昏暗,冷風一下下刮在她的臉上,凍的她骨頭都開始發痛,但是她不敢停下,她怕她一停下來娘親就會死去。
可是她似乎腿變得很短,怎麼也跑不快,明明很近的距離,她也一直在跑,卻如何也靠近不了那杖下的女子。
不行,不行……我要跑快點……
她看著如何也接近不了的娘親,無力感一點一點地吞噬她,不,她不想再這樣下去……
為什麼,靠近不了……?
不知何時她摔在了地上,但是感覺的身上的冰冷似乎除去了一些,開始變得溫暖起來,甚至有點熱。
低下頭,才發現遠處女子身邊流了很多血,那血漸漸的蔓延,已經蔓延到她的身下了,血液好溫暖,甚至開始燃燒起來。
她抬頭看著那一下又一下落下去的棍棒,暗紅的血液仿佛永遠也流不完。
那些圍著被杖打的女子且看不清臉的人,麵朝著她,仿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