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到慕錦鈺這般沒出息又暴躁樣子也覺得滿意,他本來不放心將兵權交給慕錦鈺。北境天高皇帝遠,倘若太子有異心和楓丹勾結,那麼大洛朝將岌岌可危。慕錦鈺看起來全然不珍惜這次機會,在京城繁華富貴鄉裡待久了,哪裡願意再去天寒地凍邊境受苦?
等慕錦鈺死了,皇帝也要考察一下嶽王和睿王誰更適合當太子。說起來,他這幾個兒子都不是很有出息樣子。
皇帝又道:“鈺兒,你性情暴躁易衝動,若不是嫡子身份,朕肯定不願立你為太子。這次去了北境要沉穩一些,多聽下屬建議,千萬不要貿然行事。”
如他所料,慕錦鈺聽了這番話深受打擊,失魂落魄從書房出去了。
皇帝喝了一口茶,也思考著自己現在就下手是不是太早了。太子假如不是在偽裝,哪怕再給他兩年時間也掀不出什麼風浪來。
出去之後,阿喜看到慕錦鈺額頭上血被嚇了一跳:“殿下,你額頭流血了。”
慕錦鈺冷笑一聲,抬手擦了擦血跡:“沒事,去太醫院一趟。”
太醫院趙儀恰好有空,他看到太子頭上冒血也被嚇到了:“小童,去把金瘡藥和紗布拿來。”
敢傷太子也就隻有皇帝了,慕錦鈺在外名聲一向不好,其他太醫見趙儀要去包紮也都避開了。
趙儀接過小童拿來東西:“去去去,出去吧。”
阿喜和小童一起出去了。
趙太醫壓低了聲音:“皇帝生氣了?”
慕錦鈺眸中劃過一絲厲色:“這段時間你有沒有給皇後請平安脈?”
趙儀道:“這兩年皇後身體不佳,給皇後請平安脈變成了院使韋肅。”
韋肅醫術精湛,一直都給皇帝和太後把脈,深得皇帝信賴。
慕錦鈺道:“皇後被長時間喂食阿芙蓉,你可有辦法解決?”
趙儀愣住了:“阿芙蓉一旦上癮很難戒掉。這在宮中是禁藥,不能大量服用,也很難大量得到,殿下怎麼知道娘娘被喂食這個?難道是皇帝——”
“皇帝給,太子妃發現了。”
趙儀也覺得這件事情棘手,他思考了一下:“不好解決,臣再想想辦法。殿下,太子妃是否可信,您不在京時候能否和他共事?”
“他說話有幾分真,共事就免了。”慕錦鈺道,“孤還不清楚他來曆。”
趙儀愁眉不展,最後歎了口氣:“太子坐下來,微臣給您上藥包紮。”
慕錦鈺不喜歡彆人接觸自己,尤其是碰觸自己頭和臉,他後退兩步:“不必,孤回去讓太子妃包紮。”
太子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來太醫院事情沒有刻意隱瞞——這也隱瞞不住,很快傳到了後宮。
皇帝在沈貴妃宮裡喝茶,他冷哼一聲:“也沒有完全瘋掉,受了傷還知道找太醫。”
回到太子府時候寧環正在搗藥,桌子上趴著一隻貓,貓兒乖乖看著寧環。
慕錦鈺把貓趕走,他看了眼被搗碎藥粉:“這是什麼?”
寧環頭也不抬:“今年冬天冷,有幾個下人手上生了凍瘡,我製些凍瘡膏。”
慕錦鈺道:“凍瘡膏?”
“可以讓凍瘡快速痊愈,手臉也不再皸裂。方子十分簡單,藥材簡單易得。”寧環手上動作未停,“殿下感興趣?”
慕錦鈺道:“說來聽聽。”
這是寧家傳下來藥方,寧家武將世家,因為行軍打仗格外艱苦,士兵冬日手腳生瘡會耽擱很多事情,甚至連兵器都拿不動,所以寧家先祖花了高價買了藥方。
這次慕錦鈺去北境對抗楓丹族,京城春暖花開時候北邊還是冰天雪地,而且那邊還會有一場百年難遇大雪,無數士兵會被凍傷、身體和手腳被凍爛。
寧環把一旁紙條給了慕錦鈺:“如果沒有豬油脂膏,也能換成綿羊油脂。油脂和黃芪必要,其他少一兩味影響不大。”
北境更容易得到綿羊油脂,那邊羊群多一些。
慕錦鈺把紙條收了起來:“孤受傷了。”
寧環這才抬眼看向慕錦鈺,被皇帝砸破地方還在時不時滲血,他臉色本來就陰沉,配上這個傷口顯得更可怕了。
寧環抬手捏住了慕錦鈺下巴認真去看,忍不住磨了磨牙:“你真是我祖宗。”
因為風寒未愈,寧環鼻音有點重。
慕錦鈺臉被他捧住,耳根慢慢紅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