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州腳步一頓,他今天累得不行,實在不想繼續和他們爭吵崔山的事。
快速收拾好洗漱用品,趕在張毅開口前走出宿舍,還不忘關上門。
今天訓練結束已經太晚了,這個時間段澡堂基本沒人,不用排隊找位置。
他快速衝了個澡。
溫熱的水衝過黏膩的身體,將疲累一起刷進了下水道。
耳邊嘩嘩的水聲,讓他難得寂靜了下來。
他感謝這個新的身份、新的世界,讓他離射箭這條路這麼的近。
這個世界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除了這些新奇方便的科技需要他消化,還有一些更複雜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一開始因為選拔賽,後來是眼睛和身體,一直到現在的體能訓練,還有……張萍。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向他衝過來,他也一件接一件的努力解決。
但他依舊如同無根浮萍一樣,即使他交了新朋友,在努力地去融入這個世界。
其它的困難他倒是不怕,隻是張萍該怎麼辦。
她的兒子消失了,他占據了他的身體,甚至不敢告訴她。
孟清州一直在猶豫,猶豫什麼時候告訴她真相。
他不能瞞著她,但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間。
最初他隱瞞真相,告訴自己,要擔心張萍的身體、她會受到刺激……
可能有這方麵的原因。
但這隻是為掩飾自私而裝飾的蝴蝶結。
他隻是害怕被張萍憤怒地質問,害怕被抓起來,害怕再次遠離射箭。
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拖著。
這樣對他們都不好。
崔山的事警醒了他。
射箭這條路是執念,是他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的。
錯過這次,難道他還有下一次的機會嗎?
孟清州眼神堅定下來,他決定了。
現在還不能告訴張萍。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等到他拿下這個世界的最高榮譽——奧運會冠軍。
等到他完成夢想,可以不留遺憾地離開的時候。
到那個時候,他會把一切告訴張萍。
無論是什麼結果,他都接受。而在此期間,他會扮演一個好兒子,照顧張萍,儘力地彌補她。
等到一切都結束,我會認罪的。
對。
孟清州點點頭,強迫自己接受這個辦法。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卑劣的小偷一樣,偷了彆人的人生,還能這樣恬不知恥的安慰自己。
水聲停了。
“嗡嗡” 熱風把頭發吹得亂糟糟地蓬起來。
他現在已經可以熟練使用吹風機了。
孟清州沉默地站在鏡前,麵前的鏡子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裡麵這張臉簡直和他以前一模一樣。
一樣的五官、一樣的膚色、一樣的名字。
他甚至懷疑自己或許就是這具身體的前世,隻是意外的來到這個世界,但其實他們就是一個人。
就是因為這種想法,所以他才能心安理得欺騙自己,隱瞞張萍。
掛好吹風機,將吹亂的頭發用手指一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