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堆疊在一處的金漆寶箱,整整齊齊地立在角落,卻迅速奪去了三人的目光。
寶箱上浮凸著精致反複的雕刻花紋,纏著沉重的銀色鏈條,鎖孔旁還嵌著幾顆深石榴色寶珠,在昏黃的燈下,一圈圈漾開美輪美奐的光澤,令人煞是好奇,裡頭究竟裝著什麼寶物。
道倫梯布垂下寬大的衣袖,上前搗鼓了一陣。
啪地一聲,揭開了箱蓋。
秦鑒瀾連忙湊上前去,踮起腳尖,等著看華貴的寶箱裡麵,到底裝著什麼東西。
金銀打造的寶箱,會不會裝著更珍貴的寶物?
待到真正看清箱中的物品——她大失所望。
秦鑒瀾撇了撇嘴,抱怨道:“就這點東西,需要裝在寶箱裡麵麼?”
黃金寶箱的底部,靜悄悄地躺著幾卷泛黃的羊皮紙,用一根紅色絲線,潦草地係在了一起。
此外空無一物,秦鑒瀾想象中的豪奢場景,更是見不到半點蹤影。
“你這是覺得,大材小用了?”賀子衿帶著點笑意,朗聲問。
“和我想得不太一樣嘛。”她口中說著,順勢伸出手去,眼看就要把老舊的羊皮紙從箱底撈出來。
“彆動彆動!”見她萬分隨意的模樣,道倫梯布緊張地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想中斷她的舉動。
礙於手上的宮燈,年輕人生怕將燈罩下的熱燭油滴進寶箱,隻得硬生生地止住步子,揮舞著另一隻空閒的大手,焦急地喊道:“賀子衿!”
玄衣男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她損壞與否,也沒什麼差彆。反正沒人看得懂。”
“你都沒見過羊皮卷,怎麼知道自己看不懂!”道倫梯布手忙腳亂地擱下宮燈,急匆匆攔住秦鑒瀾,“大君特許你們過來,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
他一麵說著,一麵小心翼翼地從箱內捧出那幾卷風乾羊皮,獻寶似的在燈下展開。巨大一卷,幾乎鋪滿了整張小小的木桌。
泛黃的紙卷,四角有些細微的裂痕,上麵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一行行墨色筆記,扭曲的字母,猶如爬過一大群螞蟻。
道倫梯布的指尖,從羊皮卷頂端,由上至下地輕輕滑過,最終停留在某一處:“就是這裡。”
秦鑒瀾和賀子衿,一左一右地夾著年輕的占星師,同時探出兩個腦袋。
她的視線從道倫梯布的肩膀上方越過,柳眉輕蹙,疑惑道:“這不是誰亂塗亂畫的東西麼?”
羊皮紙厚重泛黃,看上去沉甸甸的頗有分量,散發出歲月的神秘感;可上邊的墨痕密密麻麻,排列得不甚齊整,與其說是文字,倒不如說是哪個孩童的信手塗鴉。
況且整片紙張色調單一,還遠不如她在街頭見到的彩筆塗鴉好看。
“我聽我阿媽說過,”賀子衿卻饒有興致,伸出手觸摸著羊皮卷的邊緣,“占星秘卷,一朝大君此生隻有唯一一張。”
“怪不得一張紙這麼大。”秦鑒瀾不由得看著道倫梯布,他正收起桌沿處用不到的羊皮卷,動作輕柔,猶如對待初生的嬰兒。
“但是,”她話鋒一轉,“沒有人看得懂的羊皮卷,又有什麼作用呢?”
“誰說沒人看得懂?”賀子衿背著手,立在原地,“你麵前不就有一個。”
道倫梯布撞見她好奇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殼:“家傳,都是家傳。”
“這東西有什麼用?”秦鑒瀾盯著螞蟻爬的字符,還是沒看出什麼門道,“神神叨叨的,莫非是你們合夥在騙大君?”
“秦姑娘說得輕巧,”道倫梯布急忙擺手,“我們西納爾家族的占星師,可是服侍了宿州皇族數百年。秦姑娘麵前的占星秘卷,相傳是我們西納爾家的祖先,夜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