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秦姑娘,可是隨馬幫一道的?”李淮衣看茶老大的裝束,已經猜到他是在宿州和剡地之間來往販運的馬幫商人,又想這與自己素未謀麵的姑娘,既是女子,大概率不會獨自行至幽涿山,又和茶老大相熟,隻道她也是從宿州來。但他方才趕到幽涿山前,半路碰上道倫梯布,青衣公子幾句話隻說了自己來救一個姑娘,四下除了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貌美女子,又哪有什麼姑娘?
且他一進涿山寨,便見到李玄晏對這位姑娘很是相護,一時又搞不清她和自己侄兒、道倫梯布、馬幫茶商的關係了。
況且……茶商口中,又是“賀”又是“秦”,道倫梯布絕非剡人,幾個人合在一起,很難不讓他想到一張懸賞令。
秦鑒瀾一直怔怔地望著手心的耳墜出神,上麵似乎還殘留著微熱的體溫。這會被李淮衣一問才回過神,濃密的睫毛垂落,遮住翦水秋瞳當中的神思,答道:“正是。”
道倫梯布立在一旁,聽見她輕飄飄的回答,尚未開口,而心中疑惑並未解開的李淮衣,也“善意”地提點道:“我在幽涿山前遇見這位公子,他說是來救你。”
高大的青衣公子聽得李淮衣句句緊逼,似乎想將他和秦鑒瀾的身份調查個水落石出,隻得上前一步,搶白道:“這便是我二人之間的事了,還請李將軍先帶小李將軍去涿下城,以免耽誤了醫治。”李淮衣清楚自己是得不到什麼有用消息了,心中猜疑立刻成立了七八成,卻隻想著真人與懸賞令上畫的未免太不相似,都城以後若有重案該如何是好。
將軍不甚在意,反而主動邀請:“倘若你們都去都城,不如先隨我到涿下,休憩一兩日,再和玄晏同行。”
“將軍既出此言,我們也幸有李公子相護。”茶老大自然喜上眉梢。和皇子一起進剡都,看誰還敢攔下馬幫!
道倫梯布剛哼道:“也好。”就瞧見秦鑒瀾似乎大不樂意,隻當是她覺得要和李玄晏一起進剡都太招搖,殊不知正是這樣大搖大擺的,守城的官兵才想不到要調查她的身份呢。
隻是他自以為懂了姑娘心思,秦鑒瀾想的卻並不是這般。她知道自己和李玄晏一同南下,自然得以沾光;可與之相伴的,是她不可能在他昏迷時效仿自己在宿州時那般不辭而彆,必須麵對醒轉過來的李玄晏了。道倫梯布不明白其中曲折,隻見李淮衣和茶老大都走去張羅手下收拾殘局,而秦鑒瀾呆立原地思索,便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喂。”
她這才反應過來,抬頭望著他,腳下同時退開兩步,警惕地問:“你怎麼找過來的?”
道倫梯布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腦袋卻奈何不了她:“送你出城的時候就說過,有事記得寫信來。我見你一直不回信,一路尋到客棧,路上又聽說原本馬上就要進涿下城賣茶葉的馬幫耽擱了好幾天都沒來,又順著山路找過來。若不是在山口遇見李將軍,怎麼會知道你在此處?”李淮衣的身形恰恰途經秦鑒瀾身後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