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入局(2 / 2)

穿書後踹掉夫君 議川 4636 字 11個月前

桓成帝不為所動,冷道:“李淮衣為你的兒子報了仇,你卻讓他最終以死相逼,這又是為何?這難道不是恩將仇報?”

袁太師自知他叔侄一心,自己終有此一日被問責,卻也不說若李玄晏殺了他這個當年唯一支持四皇子的國師,又何嘗不是恩將仇報?隻盯著李玄晏波瀾不驚的丹鳳眸,蒼老的聲音傲然道:“要殺便殺!”

長劍最終還是在空中一劃,接著收在腰側。那人低低地說:“與我同去一趟吧,國師。”

往年深冬的一日,袁太師照例是從來不管李玄晏的去向,卻也不會主動跟著去剡都郊野的。那天他被利劍一指,還是遠遠地站在後頭,看著白衣人伸手拂落方碑上的殘雪,輕輕一歎。

回想他和李淮衣的恩義怨懟,那個誌在北方的瀟灑少年、嬌靨如花的少女,還有魂斷幽涿山深處的幼子,斯人身影,走馬燈般流過眼前,然而,明明已是十餘年前的事情了。他本來就對那個少年心懷怒意,這怒意新舊交加,後來雖然知道李玄晏替他報了袁秉文的殺身之仇,卻仍然不肯原諒守衛軍的將領李淮衣。怎知十三年一彆,再見到當初那個瀟灑少年,卻是雪地上的屍首。

嫁女受挫後,袁太師本來決意不再參與朝廷爭鬥,安心觀測星象,但求安享晚年就是。但他豈會不知李淮衣的意思——李淮衣自撞於侄兒劍下,既用行動告訴了袁太師,自己因有負對太師的諾言、沒有照看好袁秉文而慚愧後悔,又正是對袁太師以死相逼。李淮衣要袁太師心生不忍,在自己死後,願意接手照顧本就為袁秉文報仇雪恨,算得上有恩於袁太師,如今又是李淮衣在世上大為牽掛的李玄晏。

正是李淮衣逼迫袁太師入局,在太子李清和一派的朝堂陰謀中,親自保護孤立無依的李玄晏,不惜以死相逼,令袁太師不得不出手。也正因為想通了李淮衣“臨終托孤”的自殺式行為,不僅為了推李玄晏在朝堂上不斷前行,還是為了逼迫袁太師站到台前輔佐李玄晏,繼任的帝王霎時勃然大怒,認為是袁太師令叔叔走上了如此絕路。

其實曆數前塵,連袁太師也說不清,二十年前那個快意縱馬奔過剡都街頭的年輕人,是否最終也心灰意冷,所以將一條命送給了李玄晏,意圖了斷往事,一箭三雕。畢竟鎮北關一度淪於敵手,北疆大地,立著無數熟悉的魂靈,生者想起來還要落淚。

……

剡都布局明確,皇親國戚的宅邸在一處,重臣的宅邸也在一處。因而袁雲意和胡正群走在前麵,忽然回過頭來,擔憂地望著秦鑒瀾。她不明所以,臉色也無甚變化,左右一望,看到一道府門關得死死的,才“啊”的輕喚了一聲。原來此處正是柱國府,真千金從小生活的地方。她正正好好走過府門,似乎見到一襲玄衣舉著繡球,醉醺醺地站在她現下站著的地方,不由得麵色一凜。

所幸前頭的夫婦二人隻道是她人又年輕,自幼養在閨閣,曆練又少,一下子家破,自然心事重重,以至於走到自己家門前,觸景生情,所以表情幾下變化,不虞有他。又怕節外生枝,當下過來喊著姑娘,快步帶她走了。秦鑒瀾根本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地方,匆匆瞥了一眼高過牆頭的槐樹枝,略無眷戀之意,抬腳跟上。

方才途經的柱國府,屋頂鋪著薄薄一層琉璃瓦,日光下奪目炫神,簷角雕飾瑞獸,氣勢壓人,其實秦鑒瀾知道,這正是秦經武向朝廷表意忠心的做法,以示他受封柱國,修繕府邸,從此安心頤養天年,不會再關注朝廷之事、軍中之務。而同一條長街,不知轉過了幾個彎,最終映入眼簾的,是一扇低調素雅的宅門。

袁雲意牽著胡正群的手,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伸手拉住門環,扣響府門。秦鑒瀾站在後麵,抬頭張望。

不久有人拉開府門,正是府內一名年輕侍女,身著素灰的春衫,見到陌生的夫婦二人,當即微怔。原來朝中都知袁太師十三年來處事淡泊,極愛清幽,府上良久沒有陌生人到訪。就算要送禮,也是差遣下人將禮品放在府門,因為袁太師說不見的人,那是一定不會見的。今日太師並沒有囑咐說有客人要來,侍女略一思索,當即請三人回去。

袁雲意立在原地,動也不動,麵上卻無慍怒之意,心平氣和地剛要開口,侍女身後卻繞來一個老婆婆,同樣穿得素雅。這下兩人相見,都呆愣在原地數秒,袁雲意大喜,喚道:“柳婆婆!”,想到小弟已經葬身深山,又滿麵悲容。原來正是她娘親陪嫁的侍女、將她從小侍候到大的老仆,見府門雖開,卻沒有動靜,動身來看是怎麼回事。

現下兩人相遇,柳婆婆自是同樣的大喜,接著看見立在一旁的胡正群,立即怒道:“是你!混賬東西,膽敢拐走我們的大家閨秀!”時隔十三年,仍然對他的事憤憤不平。胡正群自問有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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