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渝心中默默哀嚎，將自己埋在被窩裡，死活都不肯出來了。
李懷璟見莫渝這般，暗暗發笑，又聽汪華過來叫起，便起身隔著被子拍了拍她：“朕得去上朝了，你再睡會兒吧，倒是彆把自己給悶壞了。”
就聽被窩裡傳出一聲悶悶的“嗯”，算是應答。
等李懷璟換完朝服跟著汪華要走時，莫渝才鑽出腦袋來對他道：“等皇上忙完了，妾身還有事要說。”
李懷璟答應著離開了，這幾天大臣上奏的一些較為重要的事，都被莫渝堆在那兒等著他來親自處理。
莫渝卻沒繼續睡下去，在李懷璟過來前，先更衣去了趟清思殿探望太後。
中風這病沒有特效藥，她這病發作得這麼快，可能是腦溢血導致的，在現代大概能通過手術開顱降壓之類的手段進行治療，但神經細胞受損後無法再生，沒辦法完全治愈。
太醫們每日給太後施針灸，又進續命湯，就隻能起到緩解症狀的作用。
可惜太後的病並沒有起色，仍說不了話，莫渝親眼看見後隻覺焦急難過。
周淑妃一連數日衣不解帶地照料太後，確實儘心儘力，眼瞧著憔悴不少。
“姐姐去休息會兒吧，彆把自己的身子給累垮了。”莫渝勸道。
“本宮從小就被接入皇宮撫養，太後視本宮為己出，她如今臥病不起，本宮又如何能安心去歇息？”周淑妃憂心忡忡地搖了搖頭，又朝她微笑道，“妹妹放心，本宮知道分寸。”
莫渝看她將香粉倒在模具中壓印成香篆，動作輕緩，很是優雅。
“姐姐也懂香藥嗎？”她好奇地問道。
“這是本宮之前找人要來的五真香，太後很喜歡，太醫也說這香有寧神靜氣的益處。”周淑妃將打好的香篆脫模，交給蓮芷姑姑去點上。
莫渝是不太懂香藥這類東西的，不過隨口一問，聽她說是五真香，知道是太後此前禮佛時常用的，便不再多嘴，略坐了坐就告辭回去。
等李懷璟處理完這幾日堆積的事務，再找來猗蘭殿時已到了夜間。
莫渝用完晚膳，換了身寢衣，倚在小書房軟榻的隱囊上看書，但光是這一頁就已經看了足足兩刻鐘，實在看不進去。
從太後那兒回來後，她整理了下這幾日所經曆的事，發現匪夷所思的地方實在太多。
入冬後，猗蘭殿就擺了好幾個炭盆，用的是上好的銀霜炭，燒起來沒有煙氣。軟榻邊的熏爐裡加了從西域進貢的香料，散發出帶著甜香的暖氣，熏得人昏昏欲睡。
聽到有人進屋，莫渝把頭一點，將瞌睡打散，抬頭看了過去。
“困了就去睡吧。”李懷璟從她將手中抽出書卷放在小幾上，看了眼，是本她平日裡不愛看的算經，也難怪困成這樣。
“妾身在等三郎來。”莫渝打了個哈欠，恢複了些精神。
“究竟有什麼事要和朕講？”
莫渝始終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道：“妾身在解蠱那日也做過夢，是三郎前世臨死前看到的景象，不過有些奇怪。”
“怎麼？”因為之前在夢中見識過莫渝以前所在的那個世界，李懷璟對她夢見自己前世之事並不覺得驚訝。
“好像和三郎以前說的不一樣。”莫渝抿了抿嘴，“三郎說過，原主那時候是率軍進京勤王護駕，可惜沒能趕上。但妾身在那個夢裡看到的是……她動手殺了三郎。”
原主手中的那柄劍穿過李懷璟的胸膛，冰冷刺骨的感受過於真實，讓她幾乎以為那不是夢境。
李懷璟的腳步一滯，隨即恢複常態，到她身邊坐下：“這不可能吧？朕記得很清楚，當時朕服下致死的毒藥剛走出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