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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莫渝換好衣服回來,李懷璟見她還將發髻改了個樣式,去掉了珠釵,隻用五彩絲帶裝飾,清清爽爽的,倒襯出些小女兒家的嬌俏來。
也幸好莫渝之前完全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不然僅憑她自己根本不會弄這些。
李懷璟剛想說些什麼,卻見莫渝越過自己身邊,走到小書房中那張軟榻挨著的窗子前,將窗給打開了。
然後她搬了張小凳擱在榻邊,對李懷璟說道:“那就委屈皇上陪妾身從這兒走了。”
這窗是在猗蘭殿正殿宮室的東側,外邊緊挨著一條抄手遊廊,再過去些就是東側殿。
東側殿本就無人住著,很少有人往這邊走,那些內侍宮女大多是守在殿前,不會注意到他們。
為防萬一,莫渝索性把屋中的燈燭都熄了,表明他們兩個已經歇下了,免得有人進來打擾,撞破他們偷溜出宮的這件事。
李懷璟出身宮中,從來都沒乾過這麼離經叛道的事,也覺得新鮮,當下也不說什麼,跟著她踩著軟榻邊的小凳,從那扇窗子翻了出去。
兩人沿著遊廊往殿後走了一段路,便到了猗蘭殿後麵的小花園。
這小花園北側沿著宮牆種有幾棵樹,其中有棵歪脖子樹就貼著鋪有琉璃瓦的宮牆長著,莫渝朝李懷璟笑了笑,兩三下就爬上了樹,又借著延伸出去的枝丫翻過了高高的宮牆。
李懷璟悶聲不響地跟著莫渝照做。
出了猗蘭殿,莫渝又帶著李懷璟專挑小路一路往東邊走,在躲過了幾隊宮中巡夜的侍衛後,來到一處位置偏僻的宮牆下。
“就是這裡了。”莫渝指著牆根處一個恰好可供單人半趴著鑽過去的破洞,回頭去看李懷璟。
這是她之前為離宮而事先考察過的逃生路線之一,就是一直沒能真正試過。
隻不過為了她這次出宮,這條路以後是不能用了。
真正的問題不在這裡。
見李懷璟默默地盯著自己,莫渝又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被看得心裡有些發毛。
聽狗皇帝說要帶自己出宮,她在興頭上竟有些得意忘形了,這下可好,大概是惹他生氣了……
莫渝想著自己好歹也是工作過幾年的人,穿書後不知是不是在無意中被原主的思維模式給影響了,居然能做出這種幼稚的事來。
不過,她本身就是這個樣子。小時候總覺得等長到二三十歲就能成為成熟的大人了,但實際上心智年齡仍停留在以前,在十七歲與十八歲之間循環。
李懷璟此時卻是在想,等明日一定要讓人把猗蘭殿的那些樹全給砍了。
還有,這宮中禁衛也太過懈怠了,也得下令命他們就沿著這宮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再不能讓人這般隨意出入了。
他突然笑了一聲,這莫昭容,剛才帶著他翻窗爬牆也就罷了……
“你居然讓朕,堂堂的大宣皇帝,跟著你鑽狗洞?”李懷璟被她給氣樂了,“誰給你的膽?”
事到如今,莫渝也隻能硬著頭皮道:“皇上剛才答應妾身,要帶妾身出宮的,妾身就隻想得出這個避人耳目的法子。這裡的宮牆又太高了,妾身上不去。”
李懷璟冷哼一聲。
他就不該提帶她出宮這事,這狗洞等回來後也必須叫人給填上!
“走吧。”李懷璟心裡雖這麼想,但還是準備跟莫渝就從這裡走。
莫渝愣了愣,這才率先矮著身子從那破洞鑽了出去
狗皇帝是真的脾氣好,這樣都沒對她發火。
就像今晚中秋宴上林才人和那兩個宮女設局陷害她,李懷璟也隻是將林才人打入冷宮,那兩個宮女亦是被免了死罪。
看來她以前覺得狗皇帝是暴君,可能對他有不小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