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璟咧嘴嗤笑:“何以見得?”
“太後看到妾身謄寫的經文,誇妾身的字有幾分像皇上寫的。”莫渝想了想,解釋起來,“太後久居永安寺,與宮中往來甚少,但仍然記得皇上的字是什麼樣子的,怎麼不算關心呢?”
“朕從未奢求過她的那份關心。”李懷璟冷冷地說著。
“不過妾身是想……”莫渝說了半句,打量著他的神色,有點拿捏不準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李懷璟捏了捏眉心,道:“你想什麼?”
莫渝厚著臉皮笑道:“既然太後對皇上說有那麼些關心的,想必皇上之言,她也能聽進去些。妾身是想請皇上和太後說說,讓妾身少去幾次清思殿。”
要是天天去那兒抄寫經文,總陪著那清心寡欲的太後又沒什麼意思,就算聊天也生怕說錯話,再過段時間她大概就得出家為尼了。
李懷璟因她這話也笑了起來,就隻回了她四個字。
“愛莫能助。”
狗皇帝果然無情!
莫渝忿忿地想著,也不敢再提信王的事,隻得作罷。
她也不知道,這個原本在設定裡已經死了的太後,如今還活著會對結局造成哪方麵影響。
虧她還想緩和下這兩人的母子關係,讓她自己在後宮裡也能好過些,誰知道狗皇帝根本就不領情。
到了冬月中旬,恰逢大雪時節,莫渝照例去太後宮中為她抄寫佛經,就聽殿外雪聲簌簌,時不時有宮人的歡聲笑語傳來,隔著宮牆飄飄渺渺的,聽不真切。
她已經抄錄完了一卷《金剛經》,這日開始抄的是《心經》,有三卷,字數倒是不多,她想著今天就能抄完。
就是每卷最後那段咒文,除了音譯過來的文字,還附有原本的梵文,據說得照著發音誦咒,如此才有效力。
這些梵文的模樣古怪,筆畫歪曲扭折,莫渝寫著有些吃力。
她今天原本就來得有些遲了,陪著太後用了頓素齋,等磨磨蹭蹭地抄完後,竟過了酉時。
太後見她還在伏案書寫,過來柔聲道:“抄經重在靜心,莫昭容不必急於一時。今日下了場雪,入夜天寒,早些回去歇息吧。”
太後對莫渝總是很好,這讓她覺得李懷璟所言未必全對,不過這也可能是她對太後的了解還不夠深的緣故。
出了門,莫渝見清思殿外白茫茫一片雪景。
雪已經停了,不過小半日光景便積得這樣厚,壓得樹枝時不時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幸好有灑掃的宮人,早將通往各處宮殿道路上的積雪給清理乾淨了,不然還真有些難走。
此時還不算太晚,皇宮各處點著燈,泛黃的暖光映著白雪,讓人看去並不覺得冷。
前些天玉英偶感風寒,莫渝讓她好生歇著養病,沒讓她跟來,就和打著燈籠的檀蕊緩緩走在宮道上,賞著燈下雪景,彆有一番意趣。
李懷璟早早地就差汪華過來傳話,說他今晚去周淑妃那兒,讓她不必等著。
其實這種事不用特地告知她,但李懷璟總覺得必須提前和她說明才行。
然而莫渝隻會以為,狗皇帝要去彆的女人那兒睡覺還故意來和她說,簡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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