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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好久,戴鴻深才回一個問號,像在問她這話什麼意思...又像在嘲笑她掉線半天就找到這樣一句來轉移話題...
臨走前,他和她說要回老宅,姐姐妹妹全回了家,他得到場。
接風宴,也是應當的。
越靈雨隻能和秦幼宜磨時間,偶爾練兩遍琴,卻靜不下來心,又很快丟開手,乾起彆的。
晚餐依舊是戴鴻深訂的兩人份中餐,店員直接送來的,口感幾乎媲美剛出鍋。
秦幼宜吃得滿足,同時有些狐疑...
她姐姐怎麼沒問她想吃什麼就點了?
她什麼時候點的?
偷偷拿過小票查看,名字是她,號碼也是她,瞧不出一點問題。
恍然想到戴思潼的那個叔叔,當時在店裡他們就暗戳戳互發消息,那私底下呢?
好想問她會不會談戀愛...
可是上次的事,好不容易才勉強求得原諒,再問萬一又生氣怎麼辦?
秦幼宜很苦惱...
談戀愛是那麼討人厭的東西,男男女女在一起惡心得要死,她姐姐怎麼能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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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八點半,她們出發。
秦幼宜頂著半宿沒睡的熊貓眼出門,一眼就看出車庫的車不是她姐的,瞬間清醒。
“姐,你談戀愛了?”
問題順嘴邊跑出,再收回也來不及,乾脆破罐子破摔。
越靈雨卻遲遲不回答,把她急夠嗆。
“我不跟彆人說,我還可以幫你打掩護呢...”
“沒有,你想多了,這車我新買的。”
她否認得乾脆,擲地有聲,不容人不信。
秦幼宜抱著她的小提琴坐在副駕駛,嘟著嘴,說不信...越靈雨哪管她信不信,經昨天下午那事一鬨,她對今天的越堯又生出幾分懼怕。
用後視鏡反複確認自己的狀態,麵上倒看不出什麼緊張...
隻是心跳劇烈。
隨著目的地越來越近,秦幼宜也安靜下來,滿車的低氣壓,外麵隱隱有些陰,連下了兩天的雨,今天怕是還有。
車將將停進院子,轟隆隆的雷便震天響,關車門的手不經意間顫抖,第一下竟滑開了,第二下才關上。
秦幼宜已經進了家門,腳步輕快。
沒有近鄉情怯那一說,仿佛也不膈應這裡的一星半點。
讓她羨慕。
樓上很快有人迎下來...
“姨姨~”
“幼宜回來了,你媽媽一會就下樓,坐下喝點熱茶吧。”
...
“媽媽~”
越靈雨換好鞋,從秦幼宜手上拿過琴...
“阿雨~你爸爸已經在樓上書房等你了,快去吧~”
“好。”
“等等!阿雨...你爸爸最近心情不好,你注意力要集中,儘量彆出錯了...”
“好,謝謝媽媽。”
吻吻她的臉頰,越靈雨抬腳上樓,旋轉的乳白色歐式台階,鋪著同色波斯地毯,柔軟防滑卻不耐臟,踩在上麵像玻璃棧道。
始終戰戰兢兢...
路過二樓最中央的臥室,她目不斜視,門虛掩著,小姨還沒起床。
再往裡走,拐過一個彎,對開的實木暗花門,此刻緊閉,聽不到裡麵半點聲響...
表情管理一直得當,裝輕鬆愉快。
家裡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說不定爸爸正在看她...她不能猶豫,展露不情願。
於是,剛站定,越靈雨便敲響了門。
“進來吧。”
她便進去。
越堯就坐在書桌前,盯著電腦看,見她來,才把視線轉移,臉上泛起柔和笑意。
“嗯?我昨天有說過要你帶琴來嗎?”
...
好像沒有...
她一瞬間有點不知所措,眼神躲閃著低下,心裡罵自己白癡、豬腦、失心瘋!
“帶了就隨便拉一曲吧,最近在練什麼?”
他的隨便,不是隨便。
越靈雨強裝鎮定地打開琴箱,略微試音,舉起來用下頜卡住...
“在拉第24號。”
越堯點頭,抬抬手指示意她開始。
出乎意料得順暢,她自覺比從前任何一遍練習都要順暢,堪稱奇跡。
左手靈活得不可思議,仿佛上了齒輪油。
“嗯,可以了。”
可他沒等她拉完...
“還能撿起帕格尼尼,真不容易,我以為你會把它當成一個陰影,拿了獎之後立刻棄開呢。”
她小心翼翼地笑,說怎麼會呢...
複又把琴收好,立在一旁,既然不是為了聽她的琴,那就是有彆的事要交代,所以她沒有離開,等著他的下文。
“坐吧,我和你聊聊天。”
越靈雨坐下,規規矩矩地並腿微微斜放,後背不貼椅子半分,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