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她又問出了這個該死的問題...
上次一度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這次卻那麼自然,隻眼中的期待,如出一轍。
然而,是沉默,又是沉默,她又承受了一次他的沉默。
禁不住打個冷顫...
屋子裡的壁爐燒得旺盛,理應溫暖,她卻寒津津,四處漏風...
“嗯。”
...
嗯?就一個嗯?
“靈雨,愛這個字,對我來說太陌生了。”
“可是如果我不愛你,那我這一輩子也不會愛人了。”
他溫柔地注視著她,不像表白,更不像求婚,清明的瞳孔中隻倒映出她,越靈雨忽然覺得狼狽...
她在他的眼裡...
好狼狽...由內而外的。
過了好久,她都沒有給出回答,戴鴻深也沒有催促,氣質仍是矜貴儒雅,他在等待。
他最擅長等待。
“靈雨,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這句話的威力,沒有人比她更懂,比他承認愛自己,還要氤氳、潮濕...
擦乾了她的狼狽。
於是,越靈雨笑起來,點點頭說好,由著戴鴻深將她抱起放到沙發上,由著他親吻她,偶爾舔舐,像安撫小獸...
好久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安撫,緊挨著愧疚。
.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戴鴻深已經離開,床頭櫃上有一張便條,寫著他囉裡吧嗦的囑咐,樓下餐桌上保溫著一碗粥,小米百合粥。
甜滋滋的,她愛吃。
昨晚發生的一切,都還記憶猶新,她答應了戴鴻深的要求,會親自和爸爸講這件事,這相當需要勇氣。
越堯不可能不知道戴子禦的叔叔就是當年救她的人,之所以沒跟她提過,無非是因為沒將這份恩記在心裡。
但她要是堅持呢?
他會不會答應?
事不宜遲,越靈雨越想越激動,在家裡壓根坐不住,她頭一次向越堯提條件,甚至是帶有反抗忤逆性質的條件...
竟不害怕,反而期待。
等下她一定要據理力爭,裝作才知曉戴鴻深就是當年救她性命的人,然後下決心以身相許,這輩子非他不嫁。
爸爸可以不報恩,她不可以。
於是她帶著腦子中排練過三百遍的台詞踩著十一點回家,媽媽和小姨雙雙出來迎接她,臉上全掛著和藹的笑。
“阿雨回來了~肯定是來彙報約會感悟的~小姨也可以聽聽嘛?”
唐瑾兮俏皮地眨眨眼,挎著她的胳膊八卦...
“對對對,也跟我們說說,要是不滿意,媽媽再給你選一些,國外的不是也行的嗎?”
越靈雨今天心情格外暢快明朗,被她們夾在中間,一時也不覺得抗拒和怪異。
“媽媽,小姨,爸爸在哪?我有事要和他說。”
唐瑜兮斟了杯花茶放進她手裡,朝樓上指了指,連帶壓低聲音...
“你爸爸有客人,你得等一會。”
客人?
爸爸從來不讓客人進家門的啊...
“就剛才這位,我看上去也是不錯的,不知道阿雨喜不喜歡,要是可以,也見見麵唄~”
越靈雨見識多了她小姨的顏控,聽她這麼說,不禁對這位神秘客人產生了點好奇...
能有多好?
“若論起來,倒也和你有淵源。”
...
“我?”
...
“這事你小姨都不知道,也就我和你爸見過他,當年在英國,不是他救得你嗎?”
!
救她?
戴鴻深來了?
“不過你那時候小,一麵之緣,恐怕早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
...
“哎呀~那是太有緣了!要不發展發展?”
不同於越靈雨的難以置信,唐瑾兮倒是開心得很,她最愛這種宿命論。
“不過他年紀大了,都三十六歲了,還離過婚,也不知道有沒有孩子...跟咱們靈雨不般配。”
一聽這話,唐瑾兮又不乾了...
“離婚?三十六?那不行!不行不行。”
一聲比一聲高,越靈雨都來不及捂她的嘴,就看見旋轉樓梯上飄來的衣角...
“小姨!噓...爸爸下來了...”
..
越堯比什麼都好使,兩個女人立馬都挺直腰板,不說話了。
越靈雨更是驚弓之鳥,直接站了起來。
眼看著戴鴻深出現在她麵前,饒是有準備,也吃驚不小...
表情沒刻意管理,全被越堯看了去。
“靈雨,還記得他嗎?”
這什麼情況?
“記...記得...吧”
她是記得還是不記得來著?
“他是戴子禦的小叔。”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