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想了不少呢。
應該說她今天一整天心裡都相當豐富，該想的不該想的，反正一大堆。
要不——
“如果你寫得夠好，作為獎勵，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下關於之前那個問題的應對方案。”
！
她又被拿捏了。
“寫得差，就隻剩懲罰。”
“而且會形成惡性循環，因為明天你還要寫。”
...
哦，以後還會要她把懲罰的過程也寫出來。
那還得了？
越靈雨頭擺得像撥浪鼓，趕忙宣誓...
“我一定會好好寫的！”
終於吃飽喝足，戴鴻深不再逗她，也沒有再繼續工作的意思，辦公桌上的文件淩亂散開，徹底成了擺設，他像個昏君。
隻顧得上把越靈雨攬在懷裡，看她乖乖地喝果汁。
“要不要出去玩？遊樂場之類的。”
私心無條件被釋放，半點沒覺得不妥，下午的陽光不再刺眼，她或許會喜歡這樣的時刻...
忽然就很想再和她看一次落日夕陽。
戴鴻深的指腹輕飄飄磨過她手腕上的波瀾，眼中的柔便刹那間化開，胸口有幾分失重的無所適從，他明白，那叫後怕。
每每回想，都怕一次。
但沒有哪次比現在這刻更清晰。
越靈雨亮晶晶的眸撞進一片暖洋裡，和從前預想過的差不多...她被溺住。
救命稻草是他用力握緊她的手，還有迷醉的威士忌香。
“好啊~我們去迪士尼好了~”
她從沒去過那。
.
三點半，學校準時放學，不拖堂半分鐘。
沈確兩步竄上來，接過秦幼宜手裡的書包，單手往後一甩挎在肩膀，下意識就要牽住她。
“彆碰我！”
始料未及的巨大反應。
連後麵剛要起身的戴思潼都被驚住了。
秦幼宜心下一慌，條件反射地扯住沈確的衣角，頭腦飛速運轉，想辦法找補...
“讓老師看見就慘了...我姐姐得打死我...”
低低的聲音，不大不小，像是隻說給他一個人聽的。
戴思潼眼看著沈確臉上原本有些受傷的表情即刻被笑容取代，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在秦幼宜那，他總是格外好哄，偏對著她，不冷不熱，僅用禮貌二字維持。
憑什麼？
她哪裡比她差？
遲一步走出學校，跟在他們後麵不近不遠處，聽不完全他們的交談，隻偶爾幾句，是關於秦幼宜姐姐的。
那個似乎比秦幼宜還要壞上幾倍的女人，也不知道小叔怎麼會和那種人相熟。
他們於斑馬線前停步，抬頭看一眼紅綠燈的標識，聊天從未停止，於是她略略走近些，隱於路牌杆後，聲音更加清楚。
“我姐姐最近沒時間管我，她正忙著和戴子禦相親約會呢，否則我哪能出來玩？”
...
“說來也奇怪，我姐最近和戴家的人走得都特彆近，上回我還撞見戴子禦的小叔來接她...”
...
“聽姨夫的意思，大概是想讓姐姐挑個自己喜歡的人，我也好奇她到底更喜歡誰多一些...”
沈確聽得認真，這是幼宜第一次和他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關於她家裡人的。
“如果是相親，一兩麵哪夠，總得多接觸一段時間吧~再過兩個月，應該就能看得出來~”
秦幼宜煞有其事地點頭表示讚同，連餘光都沒往身後瞟過一下。
因為根本沒必要。
“這樣下去，我姐估計很快就要結婚了...”
...
飄忽的聲音隨著距離越來越輕，紅燈變綠，他們向前。
可戴思潼沒有，她早已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借著路牌的力勉強站直，指甲死死地摳。
細風吹起她頰邊散著的發絲，沾到臉上，再帶不回來，二十多度的氣溫，她竟冷得想發抖...
水滴一遍一遍刷過黑痕，又於下巴處彙合，滴滴答答向下掉，砸到鞋尖，後洇濕地縫。
無聲無息，化為灰燼。
她的哥哥，她的小叔，她喜歡的男孩...
全不要她...
都去愛她們了...
憑什麼？
戴思潼記不清自己究竟站在那個十字路口多久，隻知道天暗了，小腿酸痛異常，傳來涼意，臉上的水涸乾了又濕，濕了再乾，有了緊繃感。
她抬起袖子狠狠擦乾淨臉，重新抬起的眼亮得嚇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