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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百裡嬰彎著唇角推門而入,乖巧地將枕頭和薄被小心翼翼放在床鋪的另一邊,見祁禦沒有反對,便又將枕頭朝他的挪近了些。
老式的紅木床十分寬大,睡兩個人綽綽有餘,雖說靠近,但也不至於相互碰觸,祁禦看見百裡嬰的小動作,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他去了。
鑒於身邊這個非人類十分難以捉摸,祁禦開口問道:“隻是睡覺?”
百裡嬰跪坐在床上舉手發誓,“隻是睡覺。”
問完,祁禦安心地平躺下身,剛閉上眼睛,突然覺得這對話莫名地多出一股曖昧的意味,忍不住煩躁地側過身來,一睜眼就看到百裡嬰撐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耳垂又有些熱,他乾脆背過身去。
百裡嬰心道平日裡小朋友一副成熟冷淡的大人模樣,竟然也會有這樣像極了小男孩害羞的時候,真是可愛。
直到看著祁禦呼吸平穩睡熟了,他伸出一隻手輕輕撩撥祁禦額前散亂的發絲,口中喃喃自語:“你怎麼可能是誰的替身呢?”
小妖怪們懂得感恩又十分體貼,特意摘了一些梔子花插在花瓶裡,花香四溢,伴人入眠。
祁禦察覺自己再一次身處於那個詭異的夢境。
手心裡的幼獸奄奄一息,眼睛無神地看了他一眼,發出稚嫩的哀鳴聲。
他輕聲歎息,將幼獸護在溫熱的掌心裡,幼獸身體冰涼,想必是傷的嚴重,可是這方寸囚牢之地,沒有藥物可用。
“祭司大人,您怎麼在這裡?王上的頭疾又犯了,正在找您。”
祭司大人?
囚牢震動,頂層驟然傾斜,剛好形成一個打開的石門。
祁禦仰頭看去,見上麵一個士兵模樣的人,正恭敬地半跪下來行禮。
祭司大人是在叫他麼?
祁禦搞不清楚狀況,沉默著沒有回話。
上麵的人等了一會兒,斟酌道:“是下官忘了,祭司大人前些時日出了意外,忘記了一些事情。”
他說著,放下一截軟梯,“您先上來。”
祁禦哭笑不得,以往在夢境裡成為“另一個自己”的時候,他是沒有自由意識的,隻是在經曆過夢中的一切之後,醒來知道那是在夢境之中。
可這個夢裡,他有自由意識,意味著他要自己決定一切行為言語,這感覺實在令人不安。
他哪裡是忘記了一些事情啊……他是什麼都不知道。
夢裡的這位祭司大人是何許人也,有何能力,會麵對什麼未知的風險,他一概不知。
但轉念一想,眼下能從囚牢裡出去,至少能夠找到些藥材醫治手心裡這隻幼獸。
祁禦歎了口氣,揣著幼獸攀上軟梯。
士兵將他拉上去,看了眼他懷裡的幼獸,欲言又止。
祁禦便問:“怎麼了?我不能將他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