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2 / 2)

太後極力勸說道:“皇帝,太皇太後早有吩咐,若她一病不起,要皇帝斷勿割辮!”

皇貴妃也領著眾妃嬪跪下了。

“皇上為太皇太後傷心也不能不顧及自己啊!請皇上三思!”

太子也帶著皇子公主們一同跪下了。

宗室那邊,以裕親王與恭親王為首,也是趕緊儘力製止。

“按照大清祖製,後喪皇帝例不割辮呐!皇上!”

康熙卻並沒有聽從,而是執意入寢殿內尋了一把剪刀,將自己的辮子剪下一截,置於太皇太後的靈案上,除此以外,更是非要在慈寧宮為太皇太後服喪,連著好幾日水米不進,最後吐血昏迷,眾人亂作一團。

醒來之後,又絲毫不顧及臣子們上奏所言的“年內喪事不宜諭年”,將太皇太後的梓宮安放在慈寧宮內,直到第二年的正月十一日才遷往朝陽門外殯宮,遷宮的時候,更是堅持要親自步行送往。

胤祚跟在後頭瞧的分明,長達兩個多月的侍疾與服喪,康熙整個人消瘦了許多,怔仲恍惚,魂不附體,他眼中的悲痛之色依舊濃重。

對於皇阿瑪來說,烏庫瑪嬤不僅僅是他的瑪嬤,更像是他的雙親糅合在一起的那樣一個特殊又極具分量的角色,是他整個人生的領路人。

康熙深陷太皇太後逝世的悲痛中無法自拔,一個禦前伺候的宮女想要借機獻媚,假意提起太皇太後,慰藉康熙。

康熙勃然大怒,命人將其拉出去當場打死。

自此以後,太皇太後成了後宮的禁忌,任何人不得主動提起,惹得皇帝傷心,就連皇帝自己也不願再經過太皇太後生前居住的慈寧宮,甚至不願從與慈寧宮遙相對應的隆宗門出入。

所有人即便想要安慰他,也不敢隨意開口,直到二月初五,這一日,康熙突然對梁九功提問:“今日是二月初五?”

“正是!”梁九功趕緊回答。

“是小六的生辰吧。”

康熙不等梁九功說話,又自言自語道:“也是世祖皇帝駕崩的日子,你說巧不巧?”

梁九功心裡替六阿哥捏了一把汗,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就要把火撒到無辜的六阿哥身上去。

“瞧著倒是有些巧,不過先帝駕崩都好些年了六阿哥才出生,這二者之間也不一定有什麼關聯。”梁九功隻能儘力替六阿哥說這麼一嘴了,再多的怕是也無能為力。

“是,太皇太後走之前,曾說過,小六跟先帝的性子最像,叫朕不要拘著他。”

梁九功驟然得知此等秘事,心跳的很快,不過也算是確定了,六阿哥非但不會有事,恐怕日後更是會榮寵不斷!

“既然還在給太皇太後守孝,也不好聲張,給他辦個生辰宴,你把他晚上叫到朕的寢宮,再將太皇太後生前最愛的那片花圃的鑰匙尋過來。

小六跟太皇太後一樣,都是極愛侍弄花草之人,朕還記得,小六前幾年還給太皇太後送過一盆萱草花,萱草是讚揚母親的,他們是有緣,也難怪太皇太後偏愛他。”

“嗻!”

因著太皇太後逝世,宮裡的氣氛十分壓抑,誰也不敢犯錯,更何況是就在乾清宮內的上書房裡,下學後,大家都不像往日那般隨意笑鬨,惹得皇阿瑪不快。

不曾想,大家還沒走呢,皇阿瑪身邊的貼身總管梁九功就走進來了。

“給太子、各位阿哥請安。”

太子笑著說:“梁總管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可是皇阿瑪有何吩咐?”

“回太子話,皇上請六阿哥過去,還請六阿哥隨奴才走一趟。”

太子扭頭看了背後的胤祚一眼,發現小家夥自己也是一片茫然,不知緣由。

“梁總管,皇阿瑪為何突然要尋小六過去?所為何事?梁總管稍稍透露些,也好叫孤心裡有個底。”太子壓低了聲音詢問。

梁九功隻簡單道:“請太子放心,是好事。”

再多的便不打算說了。

這句話的並沒有刻意壓低,大家幾乎都聽見了,胤禛牽著胤祚的手緊了緊,前不久才有宮女、臣子出事,或是丟了命,或是被貶了官,皇阿瑪陰晴不定,叫他如何能放心的下。

“哥哥,我沒事的,今日是我的生辰,說不定皇阿瑪是想為我慶賀呢。”胤祚笑著安撫哥哥。

胤禛心裡想的卻是:哪有那麼簡單?即便是往年,皇阿瑪也不過是賜些東西,還從未把人叫到跟前去,更何況這個節骨眼上,去皇阿瑪跟前露臉可不是什麼好事,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責罰訓斥。

“梁總管,皇阿瑪隻召了小六一個麼?”胤禛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

“奴才不敢妄言,還請六阿哥快些隨奴才走吧,莫要耽擱了。”梁九功微微弓著身子回答道。

“好,我這就跟梁總管你去。”胤祚鬆開了哥哥的手,主動走上前。

眾人都緊張地盯著他的背影,好像他不是去皇阿瑪的寢宮,倒像是要奔赴法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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