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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兄妹做到這份上的,恐怕也隻有他和糯糯了。
但這能怪得了誰呢?
其實小時候糯糯很黏他的,每天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自己身後,還會偷偷模仿他。
而且她特彆聽自己的話,有時候她皮起來爸媽說都不管用,但他一個眼神,糯糯就會乖乖坐好。
但是糯糯出生的時候,他也還是個孩子,這個新生命的到來沒法讓他和其他大人一樣欣喜,他隻知道多了個妹妹,就意味著父母對他的愛會被分走。
所以小時候的他一點兒也不喜歡糯糯,儘管他也覺得,糯糯笑著叫他哥哥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但他仍然不喜歡她,甚至他還嫉妒她。
小孩子的喜惡是掩飾不住的,儘管年幼的阮季夏自以為偽裝得很好,但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討厭這個妹妹。
除了阮槐序,她什麼都不懂,也感覺不到阮季夏對她的冷漠,所以會天真的說出最喜歡哥哥這樣的話。
或許是因為他沒有像其他小孩一樣通過哭鬨的方式吸引父母注意,所以他們並沒把這當回事。
阮瑜剛出生的時候,阮瑾也是看都不看一眼,嫌棄的不行,甚至直接說討厭弟弟,但也總愛偷偷逗弟弟。
阮瑜還不會走的時候就被他用小車推出去玩,阮老爹還以為他終於把弟弟扔了,派人到處去找,結果在家附近公園的沙堆上找到了他倆。
阮瑾因此挨了一頓揍,但並沒有因此遷怒阮瑜。
有阮瑾在前,他們隻以為阮季夏是傲嬌,覺得這時候不喜歡妹妹也很正常,以後總會喜歡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但是他的喜歡,來得太晚了些。
等他真正意識到這一點時,糯糯已經對他視同路人,會嬌聲嬌氣叫他哥哥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冷疏離的阮槐序。
一同被遠離的不止是他,還有爸媽,但他們似乎至今也沒意識到這一點。
該說他做得很成功嗎?
阮季夏自嘲的笑了笑,將他們關係變成這樣的人,正是他自己啊。
雖然他現在很努力地想修補這段親情,但每次也隻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阮季夏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這次最起碼,要把禮物送出去。
阮槐序還真等了一會兒阮季夏的消息,她剛洗完澡,頭發還沒乾,說已經休息了是騙阮季夏的,不想跟他聊天是真的。
當然她也不是專程等他回消息,就是擦頭發時瞄幾眼手機,主要是跟彆人聊天,比如阮瑾。
他給阮槐序發了個截圖,是跟阮季夏的聊天。
阮瑾:要不你把他拉黑吧。
阮槐序輕聲一笑,回複他:不至於,而且他現在也影響不了我什麼。
起碼此時她的感覺是這樣,自從上次拒絕回家成功後,再收到家裡的消息,她心裡就沒有那麼壓抑了。
以往看見阮季夏發來的消息,她就會陷入焦慮急躁,無法理智思考,但現在她應付起阮季夏來越發遊刃有餘。
還有季節發來的消息,讓她好好睡一覺,敬請期待他明天的表現。
阮槐序笑意更濃,卻又不自覺夾帶幾分憂愁。
她剛確定對季節的心思,彷徨矛盾之時,工作突然充實了起來,她日無暇晷,沒有功夫去糾結這些,可一旦有空閒,就又忍不住去瞎想。
阮槐序有個毛病,晚上遊思妄想,就容易失眠。
她昨晚通宵把方案順了一遍,隻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今天又加班了三個多小時,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可大腦卻還在興奮地思考。
她思索著和季節的各種可能性,心情時而晴朗時而陰霾,千絲萬縷的情感交織成一張緊實又難以捋順的網將罩住。
比起逃避問題,阮槐序更傾向於去解決問題,她一時逃避是有的,但不會一直逃避。
她絞儘腦汁,得出一個結論,她還是沒辦法把對季節的感情輕拿輕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