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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很理解許白榆的想法,那日她說“不要太在意過去,人都是要往前走的”,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
她也知道,為什麼許白榆不敢去見自己喜歡的人。
隻有保持距離,才能保持理智。
離得太近了,不做點什麼,會不甘心。
就像她本來也不想拉著季節跟她一起麵對家裡的那些糟心事,一開始她想得是,把家裡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再跟他坦白自己的心意。
但季節就在她眼前,天天晃悠,傅珩又跟自己說了季節是喜歡自己的,那一刻,她的心中隻有喜悅,腦子裡除了季節,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什麼先解決自己這邊的問題,亦或是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她都忘了。
“糯糯,其實我……”
季節欲言又止,阮槐序疑惑。
季節勉強地擠出一個笑臉,“沒什麼。”
剛剛那一瞬間,他突然很想告訴阮槐序,他其實有讀心術。
他有些迷茫,這個所謂的讀心術,對他來說到底有什麼用呢?
他的確是憑借這個,意識到自己被人欺騙,也憑借這個耍了些小聰明,和自己喜歡的人變得親近。
但讀心術似乎也並沒有讓他讀懂身邊人的心,該憂愁的還是憂愁,有些事情他甚至都不能插手。
就像許白榆和阮槐序的事情,他就隻能在一旁觀看,什麼都做不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麼要讓他有這個讀心術呢,就隻是讓他聽聽朋友和愛人心中的痛苦嗎?
好苦悶。
他彎曲著身體,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陡然生出一股頹廢感。
“我們是一體的。”他悶聲道,“你不能剝奪我和你一起麵對問題的權力。”
阮槐序有些哭笑不得,“你作為另一半的權力都好奇怪。”
哪有上趕著要一起吃苦的,她不能理解,起碼她跟季節在一起,是為了快樂,和他在一起會很開心。
季節:“雖然阮季夏的確很煩,我也不想看見他,可是你如果拋下我自己去麵對問題,我會不開心。困難來臨時,夫妻應該共同麵對,而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是陳女士曾經說過的話,大概也是家庭教育的意義。
阮槐序靜默許久,歎息一聲,“好。”
她突然釋懷地笑了起來,溫暖而明媚,像是封閉陰暗的匣盒透進一縷晨光,“算啦,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季節啊,他是在朋友遭遇困境時,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的人。
若隻是冷眼旁觀,理中客一樣看著朋友受苦,就不是季節了。
季節和他們不一樣,他從不擰巴地活著。
仿佛清風吹散陰霾,季節心中的沉悶和低落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豁然開朗的新天地。
說他愛管閒事也好,反正他季節本來就是個愛對朋友多管閒事的人,這麼多年都管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次。
還有糯糯,“以後你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所以有事不要一個人去扛啊,可以跟他說的,不要自我內耗。
阮槐序回應了他一聲,心裡卻在想許白榆向來內斂能藏事,即使是她哥,也不見得就能那麼容易撬開他的嘴。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他自己也準備做點什麼了。
季節不滿地捏了捏她的臉,“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他剛剛那麼深情的。
阮槐序:“聽了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