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垂有意縱他,佯裝失手,讓耀晴趁機逃脫了。
殘照要追,被他攔下。
殘照對此不解,“魔主的指令是抓他回去,放走了耀晴,魔主那裡不好交代。”
“我會抓他回去,但不是現在。”
帝星垂不容他多言,搖身化作霧,追覓耀晴的方向而去。
*
星雲無間鏡裡的世界果然反常,上一刻還是黑夜,下一刻便日頭暴曬,轉眼又陰沉沉下起了雨,季罌想去樹下躲躲雨,場景倏地一轉,又變成了鬨哄哄的街市。
街市上車水馬龍,一派繁華景象,和人間城池並無不同,若不是時空轉變,她們也不能察覺異樣。
紅玉姬目光淡漠第瞥著周圍,全是來去匆匆的人,也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何事,俱都往前跑去。
季罌被推來搡去,撞得直叫喚,她可憐巴巴地抱緊肩膀,踮起腳打望,“好像真的有熱鬨,要不我們也看看去。”
“這裡的熱鬨怕是不熱鬨……”
話還沒說完,季罌已經甩開步子擠進看熱鬨的人群,紅玉姬無奈搖頭,隻能抬步跟上。
她們跟在人群後麵,隔著一臂的距離觀望,入目的是驚人一幕。
隻見地上放著木頭籠子,裡麵用粗大的鐵鏈拴了幾個枯瘦的少女,具體有多瘦呢,就是整張臉上眼睛襯得格外大,格外黑,像兩個黑洞。
這些少女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臉上手上汙垢已經厚到辨不出本來膚色,甚至惡臭陣陣飄散出來。她們好像不知尊嚴,睜著空洞的眼睛,不哭不鬨的,枯柴似的手攀握著籠子,一張張臉就擠在木欄之間,木訥地看著外頭對她們指指點點的男女。
這是販奴生意,可這些少女神情麻木,有的傻笑癡言,有的屎尿失禁,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樣子。
季罌摩著下巴道:“這也不像能做奴仆。”
風帽將紅玉姬的容貌遮住,隻露著嘴唇,唇邊噙著冰冷的笑,“你看買主。”
籠子旁,一個麻稈瘦漢從單薄老舊的衣裳裡掏出一隻油膩錢袋,小心翼翼地捧著,頗是不舍地遞向那穿著華麗的牙婆,“鐘婆婆,攢了這些年就這些了,您看……還能再便宜點嗎?”
鐘婆婆鼻孔撩天地瞥著他道:“這地界的生意我鐘婆婆做了也有些年頭了,誰不知道我這兒的價格是最便宜的。我瞧你也是半截身子往土裡埋的人了,倒不如省下這錢給自己置一副棺木。”
瘦漢黝黑老態的臉有些掛不住了,“鐘婆婆說笑了,沒個後,置了棺木也也沒人送終啊。”
鐘婆婆嗤道:“這把年紀養兒送終,也得有命等得到。”
麻稈訕笑著把錢袋遞給鐘婆婆,鐘婆婆掂了掂,朝旁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
隨即一扇木籠打開,男人扯著鐵鏈將一個瘦小乾柴的少女拎出來,推搡到瘦漢跟前。
那瘦漢連聲道謝,拖著鐵鏈將少女領走了,後來剩下的少女也陸陸續續被男人買走。
一般而言,奴仆要身強體壯,要容貌過關,才能賣個好價錢,買主也一般都是貴族或商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