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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不對勁。”季罌走遠後,胸口那裡的不安被放大,她越想越覺得掃地童子的舉止十分怪異,便挽了一個訣放出鬼胎,命它在暗中跟隨。
回到詭夢殿上,紅玉姬閉目坐在桌前。
季罌在對麵落座,感慨道:“這人世間到底能有什麼事情值得一個人豁出命去。”
紅玉姬道:“年少被送去王畿為質的王孫,能夠活到今日,心性非常人可比。”
想到他跪在山門上遍體鱗傷的樣子,季罌道:“自幼為質,以官職為名,他這個王孫過得不怎麼樣。”
紅玉姬睜眼看她,“襄王的王孫再不好過也比你我強。”
她這話有些陰陽怪氣,季罌笑道:“那不一定,你看他孤身一人,凡事都親曆親為,連個伺候的家奴也沒有。”
晏驍正好從外麵回來,聽到二人的談話,他道:“他的生母被賜死後,他就被送到了襄王宮外的宅子裡,直到需要送一名公子去王畿為質,才被接回公子府。公子府上下對他不好,私下裡常以殘羹冷飯打發,唯有他的長姐相護,去往王畿那日,還去送過典君,典君一直很尊敬這位長姐。”
講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可惜這位女君天生心疾,身子不大好,出嫁後不知道過得如何,聽說典君回國後還專程繞道去看望,在那逗留了許久,因為這個還傳出很多難聽的閒話。”
“什麼閒話?”季罌追問。
晏驍臉色微赧,“說是……姐弟不倫。”
“咳!”季罌剛好喝水,聞言嗆了一口。
她杯裡的水也傾了半杯,打濕了紅玉姬的衣袖,紅玉姬無語至極,起身回臥房去更衣。
換好衣裳出來,季罌就站在門外,一臉疑惑地看著她道:“我看你最近心事重重的。”
紅玉姬沒有否認,“我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季罌問她。
紅玉姬道:“在無間鏡時,那水怪為何扮作賣茶翁為我們指路?”
這確實是個疑點,季罌猜測道:“或許隻是為了讓我們能夠順利到達浮遊山。”
紅玉姬搖頭,“我思來想去,他的目的應該是要借你我之手破解無間鏡。水怪所行之事是魘魔授意,那魘魔為何要破除無間鏡,我不太明白。”
季罌深吸一氣,“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不得不說這魔頭心思縝密,居然從十七年前就布下這盤大棋。”
“環環相扣,步步為營,不愧是先知。”
她嘖了嘖,察覺到鬼胎回來,便默了一句咒將其收回。
鬼胎附在她耳邊告訴她,外麵有情況。
“難怪說七日後會見。”
“怎麼了?”紅玉姬問。
季罌神情嚴肅道:“魘魔在外麵布下了魘陣,第七日便是法陣大成之時。我們走不了了。”
紅玉姬眉頭一皺,當機立斷道:“出去看看。”
說著要往殿前去,然而兩人剛跨出一步,就見一陣濃霧妖氣衝天而起,迅速朝她們壓來。
四周迅速被霧氣充斥了,黑霧迷眼,兩人急忙後退,避開這股凜冽肅殺的妖氣,待她們退守到安全處,方見前麵立著一名勁衣女子。
女子長發及腰,相貌清秀,唯有臉上一雙白色長眉違和得很。
季罌驚怪道:“浮遊殿上下都長這種眉毛?!”
紅玉姬將她按住,一手撫上腰間驚虹,“季罌,來者不善。”
白眉女聽了卻是一笑,開口發問:“就是你們破了無間鏡?”
季罌向紅玉姬使了一個眼色。這人知道無間鏡,還知道是她們破了無間鏡。
“沒錯,就是我們。”季罌望著她的白眉毛,“你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