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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樂翊早就賣了自己的劍,眼下手無寸鐵,便也奪過一柄刀,擋下衝他砍過來的劫匪。
這邊的晏驍赤手空拳打倒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連忙祭出符旗將馬車罩住。
坐在車裡的季罌很想出去看看,但她還裝著呢,就不好下去,隻能透過窗子瞧熱鬨。
懷魚猶豫著剛伸出腦袋,一股血就灑在車前,嚇得她尖叫著一屁股跌坐回去,卻一個顛簸不穩,壓在季罌腳上。
季罌看出去,就見娥娥一把刀舞得快如閃電,刷刷幾下,將那些大漢揍得歪嘴斜眼,滿臉是血,也顧不上眼看就要到手的財富,不要命地逃。
娥娥還要追,被晏驍攔下,“彆追了。”
前麵嚇得要死的商販死裡逃生,對娥娥的仗義相助感激不儘,慷慨地拿出兩袋金餅塞她手上,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以娥娥的身份哪缺這些東西,不過她還是收下了。
娥娥帶著血氣回來,懷魚縮進角落,看她的眼神又增了幾分畏懼。
娥娥樂得如此,在車外高聲說話,似乎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姑奶奶屍山血海出來的,彆的不行,就這殺人的活易如反掌。”
晏驍瞪她,“女孩子彆整天打打殺殺。”
娥娥癟癟嘴,雖然不高興,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季罌看懷魚臉都白了,縮在車角委屈地低垂著眼睛。
典樂翊上了車,季罌對他道:“腥味難聞,我要坐外麵透氣。”
典樂翊有求必應,真的將她挪到了車門上,還體貼地將車帷也拴起來。
季罌坐在車門位置,經過商隊時,發現地麵幾道車轍極深,竟比他們裝了四個人的車這還深許多。
商販們還在修整殘破的馬車,整理箱籠。
車中的嗚咽聲沒斷,季罌側目,看見那些被劫匪拉扯出來的少女們坐在地上,商販正將她們一一抱回車上。
風簾撩起,露出裡麵幾名蒙麵少女,這些少女僅露眉眼,也足以窺見美貌。
但她們看人時淚眼盈盈,神情淒楚,那些嗚咽聲就是從她們口中發出的。
隻能嗚咽,不能言語,要麼麵巾後被塞了嘴的,要麼就是拔了舌頭。
不知是要賣去何處準備博人取樂的玩物。
季罌原本不在意,恰好有一抬箱籠沒有抬穩撞到了車轅,將裡麵的東西撒了些出來。
“蠢貨,還不快裝上。”商販環顧四周,低聲罵了一句。
一壁說一壁匆忙拾起東西重新裝上,生怕讓人看見。
但不幸的是已經讓季罌看見了。
那抬箱籠裡裝的是鮫珠。
鮫人泣珠,名為鮫珠。因為鮫珠難得,所以珍貴無比。
但這多的也太離譜了吧。
然而這還是極尋常的,去鮫珠鎮的路上,北上的車乘越來越多,車上同樣裝著鮫珠,還有同樣遮麵的美麗少女。
不愧是鮫珠的產地,賣到北方價值連城,在這裡卻司空見慣,並不值錢。
許是傍海賣珠,越是接近海域的人家越是穿金戴銀,渾身綾羅,那些珠寶店的生意十分紅火,沿街都是富貴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