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貪婪的人族也並沒有因此終止出海,他們依然冒著危險捕撈鮫人,換取榮華富貴。
藍煙發誓和人族不共戴天,永不和解。
鮫族的報複,人族的貪欲,人鮫之間的恩怨無休無止。
藍煙毀諾報複人族,燈神震怒,以火術灼燒她的魂魄,要送她去酆都地府受刑。
是聖女及時趕到,拚死才救回藍煙的魂魄。
“既然都報了仇,就沒必要再造殺孽了。”季罌搖頭,一陣感慨,“這下可好,得不償失了。”
聖女眼底一片腥紅,為藍煙開脫,“屈辱的東西,極力想從身上抹去,但屈辱附了骨,就是殺儘人族又如何洗得乾淨,不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減輕自己背叛族人的罪孽罷了。”
“也有道理。”聽上去是這麼個理,好像也情有可原。
季罌一手撐著臉,一手玩耍著棲在王座上的貝殼精。
“隻是這仇恨一旦結下,就再難善了,你們和人族的恩怨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鮫人王一臉的不高興,“反正都是死結了,解不解這恩怨又如何。”
因為離心草,他對季罌心存偏見,語氣上難免激動。
季罌睨了他一眼,不僅不惱,還好聲好氣地說:“小孩子哪裡那麼大氣性,有話好說嘛。”
不過,她心裡有個疑問,“我來時,看到你們公主的魂魄在海陸分界的棧道上徘徊,這是什麼緣故?”
聖女解釋,“公主說,鮫人今日的局麵是由她一手造成,她無顏再回鮫人宮,又因心中有恨,也不肯上岸去,因此就困在了分界上。”
但是寢宮的冰床上躺著的分明是有肉身的,季罌就更糊塗了,“你們公主的鮫身已經燒毀,九支人魚膏也燃儘了,那床上躺著的肉身又是誰的?”
聖女道:“我們請了一位神筆,照著她的魂魄畫了肉身,可以用來安置公主的魂魄。”
她說到神筆,季罌就知道說的是誰了,“那個人手持的妙筆,時不時有易改山河之能?”
“姑娘知道妙筆仙朱?”
季罌微笑著,沒有回聖女的話。
接下來的事不需要多說,她也明白了,“畫出來的身體有形而無心,所以你們想用離心做心。”
聽到這個鮫人王就生氣,“要不是你,我的姑姑就能複活了。”
“王上不得胡說!”
聖女丟過去一個眼神,鮫人王悻悻閉了嘴,就是再不服氣,也隻能先忍住。
季罌忽然笑了,“我明白了。”
她起身往外走,對聖女道:“你和我去海陸分界。”
“您這是?”聖女沒明白她要做什麼。
季罌無奈搖頭,耐心和她解釋,“要你們公主活命,總要先帶回魂魄吧。”
聖女恍然,忙不迭地為她引路,“我這便為姑娘帶路。”
鮫人王卻不願意,“聖女,她來曆不明,孤不允許她接近姑姑。”
聖女不僅沒有絲毫猶豫,眼裡反而一片喜色,“王上,公主她有救了。”
“就靠她?”鮫人王打量著季罌,將信將疑的。
季罌回過頭來衝他一笑,“沒錯,就我。”
來到海陸分界,藍煙公主的魂魄仍像開始看到的那樣,在棧道上來回徘徊。
她的裙子後麵拖著一片血跡,那是鮫族的血染紅的,是怨靈,是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