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樓闕附近多水,蛤和蜃在水裡遊弋,見蜃女引著人過來,紛紛化成模樣濟楚的青年和仙童,上岸來向她行禮。
季罌聽到童言無忌的小童在她身後小聲嘀咕。
“這個人是誰啊,奶奶對她如此恭敬。”
“她不是凡人,可她身上又有凡人的人氣。”
“可能是在人間呆得太久了吧。”
季罌並不在意精怪們的議論,隻顧著觀賞蜃樓的風景。
這裡的房子美得像畫,雅致中透著威嚴和莊重,尤其那些迷茫的大霧,竟像瀑布一樣從高處落下。
季罌越看越新鮮,“像黃金闕,又像人間,看不出是蜃樓。”
蜃女聽出她的意思,笑道:“我們沒有用同類修建宅居的嗜好。”
一路進了後殿,裡麵的擺設和人間差不離,沒有新奇的地方,季罌掃視周圍,卻覺得有些不對,她看向殿外,目光所及處竟是有些空曠,不禁一陣恍然,那裡確實少了一樣東西。
“從這裡看,不該是建木麼?”
季罌輕擰著眉頭,指向那處。
蜃女神色愣住,“建木能通天地,從這裡的確能夠看見。”
季罌怔怔地看著那處,沒有注意到蜃女看她的神情,以及她這句話的震動。
彩衣童兒們已經捧著金盞玉盤從殿外魚貫而入,玉盤上摞滿了人間沒有的水果,金盞上是仙草靈花做的糕點,還有寶瓶裡裝著的玉液瓊漿,捧得高高的,幾乎蓋過了小童們的腦袋。
這就是蜃樓裡仙女精怪們的飲食了,蜃女請她將就吃一些,也可以到外麵逛逛,累了就回到寢殿休息。
蜃女還有要務在身,閒說了幾句便告了辭。
飲食就擺在窗邊的玉案上,季罌拿起一個形狀古怪的瓜,滿心懷疑地咬了口,居然十分爽脆。
啃著汁水橫流的瓜,季罌邊吃邊逛,繞了大半圈回來,站在後殿臨水的玉階,玉階最底下不是水,而是雲氣,一眼望不見底。
“應該可以看到建木才對。”
這玉石涼爽舒適,季罌坐著尚不滿意,索性躺下,枕著手臂,悠然翹起一腿,不知不覺的,有些犯困了……
很快入了夜,蜃樓被濃黑的雲霧遮去,萬千燈火成了天幕閃耀流動的繁星。
蜃女站在雲階山門,看到疏檀隻身一人從雲階走上來,訝然不已,“昭炎怎麼沒回?”
“何必管他,又不會死。”疏檀拂去袖上的血跡,不以為然道。
他厭惡昭炎媚上,從來不給好臉色,何況關心昭炎的生死去向。
蜃女見怪不怪,便不再多言,隻是問他,“那銀粟和帝星垂呢?”
“受傷逃了。”疏檀火氣還沒下來,“若不是來了個不能殺的,我豈會輕易饒了這兩個叛賊。”
蜃女:“不能殺的……你看到蟾宮了?”
“碰上了,還沒來得及看交手。”疏檀道,“他很可能已經被罰罪煉化,收為己用。”
罰罪放出月之眼,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尋找日之眼。
“那個小祖宗呢?”疏檀問。
蜃女:“在寢殿歇息,等避開罰罪的耳目,我再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