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相柳宜道:“我所行之事絕對不是光明磊落的事,在人的眼裡比黑暗更黑暗,比絕望更絕望,是人族共同討伐的亡命之徒。就算這樣,師兄還要跟著我走麼?”
相柳宜的劍早已出鞘,他搖頭道:“做出選擇前我會再三考慮,並非衝動決定。”
季罌:“那師兄就要殺人。”
“我已經殺人了。”他的劍在嗡鳴,血水從劍尖滴落,一抖手腕,劍刃輕鳴,幾線血水蜿蜒而落。
“師妹接下來打算去哪?”相柳宜收劍回鞘,又恢複了翩翩君子的模樣。
季罌想了想道:“先奪回羅邑吧。”
相柳宜:“那就讓師兄幫你掃清阻礙。”
*
前往羅邑國的路上,相柳宜也確實做到了承諾,幫忙掃清了截殺季罌的獵龍師。
當然,他也因此聲名大噪,驚動了混元宮,掌門裘無涯第一時間以“誅殺叛徒”的名號,派出弟子下山來討伐他。
而天機子在失去最佳時機後,隻得暫時放下追殺季罌的計劃,準備先去赴英雄會,奪取誅滅妖魔的長明劍。
就在季罌趕回羅邑時,豐垣道也帶領軍隊發動了進攻,索差和萬名殘部士兵浴血奮戰,在黎明到來前砍斷了申國的大纛和虎豹旗,奪回了羅邑王城。
敵方潰散逃去,大將豐垣道和一眾部將帶領軍隊入駐了王城。
細雨濛濛,又是一場雨。
季罌在全城最高的屋頂上旁觀了這場戰爭的全部過程。
戰場清理完畢後,季罌由昭炎護送入城。
但豐垣道隻派了幾個仆從來迎她。
昭炎笑盈盈地指摘道:“上將軍是不是太不把女君放在眼裡了,我們女君雖無爵位繼承,好歹還是他的主上。”
仆從也很為難,“奴等隻是依命行事。”
季罌負手笑道:“怎麼能為難他們,我身無職權,又是女子之身,必是不能勞動上將軍親自出迎。還是讓我這個小輩這就去見他吧。”
豐垣道已經接收了羅邑的百姓和宮殿,沒有王公和孟侯的羅邑,他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裡的領導者,他的部下也一致擁護他領袖無主的王城和百姓。季罌的到來並不能使他們的信服。
而索差是季罌的奴隸,也是信使,他全程參與了戰役,人還在這裡,部下們已經當著他的麵義憤填膺地抨擊起季罌的坐享其成。
豐垣道還勉強顧忌他在場,提示眾人不可泛議,卻也沒有多加阻攔。
索差隻是聽著,沒有插言。比起眾將士的不服,他也想知道季罌究竟有什麼本事,可以引領羅邑,使這些部將甘願為她賣命。
隨著家奴的通稟,室內爭吵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
昭炎抱著手臂走在前麵,一張天生笑臉迎著眾人。
大家這才紛紛望向他身後數步之遙的年輕女子,女子雙手攏著袖子,臂彎裡挽起紅色帔帶,衣裙是墨綠的顏色,一些形似符紋的暗紋盤結於上,逶迤延伸至足下,她僅僅是站在那,周身就有一股壓迫感。
“豐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