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宓對應嶸始亂終棄這件事,像是一道閃電一樣劃過夏知好的腦子裡。
一半是震驚,一半是八卦。
她用一種吃瓜的表情問:“能透露一些細節嗎?”
說出被人始亂終棄這種話,已經讓應嶸十分抹不開麵子,再談細節,無疑是在他心裡淩遲後撒檸檬汁,又酸又疼。
應嶸從夏知好這邊撬不開任何,於是起身:“那我送你回去。”
他當然不是真好心送她回去,隻是確定,李宓是不是跟夏知好在一起。
夏知好推脫不掉,心裡又很八卦,“路上邊走邊聊?”
回去的路上,任夏知好怎麼問,應嶸再也不開口。
四年前他的事業如日中天,李宓擔心兩人戀情曝光,會影響應嶸拍戲,於是兩人悄悄談了一年的戀愛。
應嶸後悔,當時沒有公布戀情,如今找李宓連個底氣都沒有。
皺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一個字也不說。
這種傷男人自尊的事兒,哪能隨意去聊,而且應嶸是鐵了心要找到李宓,跟她算這筆情債。
出來已經十二點多,幸好這邊靠近市中心,車不難打。
李宓看了眼時間,估計夏知好已經到家了,於是打了個電話給她。
應嶸的車內,夏知好的手機一直在響,應嶸瞥了一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李宓”
“怎麼不接。”
夏知好乾笑:“不想接。”
應嶸陪著她假笑,抬了抬手:“我替你接?”
夏知好尷尬:“不用。”
應嶸把夏知好送回家後,一直不走,夏知好沒辦法,隻能跟在車裡跟應嶸一遍又一遍的解釋自己真沒見過李宓,在車裡跟他耗了一個小時。
情真意切地說的連她自己都要信了。
可是應嶸全程都是,冷漠,我看著你編的表情。
夏知好正說的口乾舌燥時,李宓的電話冷不丁打進來。
應嶸緊繃了一晚上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眼神盯著手機上李宓的來電不動。
他的表情怎麼說呢,夏知好開始真的有一點點相信,李宓對應嶸始亂終棄了。
不然應嶸臉上的又愛又恨是幾個意思。
夏知好接了電話,李宓連忙問:“你回家了嗎?小奶包哭沒哭?”
應嶸又變了個臉色,小奶包是誰?
夏知好不說話,拚命咳嗽,示意李宓彆說話,彆回來。
被你始亂終棄的人,現在正在家門口守株待兔。
李宓渾然不知這邊的情況,聽夏知好一直在咳嗽:“你怎麼了?”
夏知好正要說話,隻見應嶸伸手,把電話勾走。
“小奶包是誰?”
時刻四年,再一次聽到應嶸的聲音,李宓覺得自己靈魂都被撞飛,這麼突兀,清晰的聲音,像一把錘子,將李宓多年來建立起來的內心世界,砰然敲碎。
她開口,想說點什麼,嗓子卻很緊。
夏知好見李宓沒說話,必然覺得她不想見到應嶸。
大聲衝著手機說:“應嶸在我家樓下,你彆回來。”
還沒喊完,手機被應嶸拿走。
他以一種釋然的態度對李宓道:“你回來,我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李宓遇到應嶸後的逃避,被這句話打回現實,她又做了什麼呢?能勞煩應嶸對她既往不咎。
她隻不過是不喜歡他了,就算應嶸追究起來,李宓也拿不出另一顆真心待他了。
見她不說話,應嶸臉色更沉,他心裡極度不安,李宓的這種沉默,像是無形在宣判。
宣判這四年,李宓根本沒想過他,宣判這四年像是一場完結謝幕一樣,預示他們確實沒了關係。
應嶸一想到有這種可能,便越發覺得自己這四年的等待,全都喂了狗!
李宓心想,應嶸都找到了夏知好這兒,她肯定是躲不掉的。
清冷的聲音:“我現在去找你。”
李宓掛掉電話後,應嶸記下她的號碼,還給夏知好時說了一句:“你先回去。”
夏知好不了解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肯定,大學四年李宓和應嶸絕對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樣。
李宓追了應嶸四年,連男神的手都沒牽到過,現在應嶸突然對李宓這麼上心,更是一種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找出來的態度。
這說明什麼?說明兩人關係不純潔。
至於多不純潔,夏知好看了眼樓上的小奶包,開始浮想聯翩。
李宓打車到小區門口,然後下車走過來。
她遠遠地就看到了應嶸,他站在路燈下,昏黃的光線把他影子拉的很長,一身西裝,隨隨便便一站都是一幅海報。
李宓問自己:還喜歡嗎?
她內心的另一個聲音:不喜歡。
她這次回來不是談戀愛的。
慢慢走近,應嶸很快看到了她,扔掉手裡的煙,轉身朝她走過來。
她離應嶸不算近,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應嶸沒幾步就到了她的跟前前。
李宓盯著他的腳步,比自己心跳還要快。
李宓站在一處沒燈的地方,應嶸走近後才看真切她的臉。
跟他日思夜想的一樣,一點都沒變,但仔細再看,李宓又變了。
她以前看著應嶸時,眼睛裡會閃閃發光,亮亮的透露愛意。
現在,沒有了。
應嶸很難描述這是什麼心情,以前他習慣李宓是愛他的,什麼都以他為先,不論應嶸回應她什麼樣的冷淡,李宓眼裡的愛意從來沒有消失過。
而如今,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李宓淡淡的眼神,已經如同一桶冰水,將他從頭澆到下。
心底裡是冷的。
應嶸心底裡的熱意漸漸消失,兩人一句話不說地站著。
李宓覺得有點尷尬,是的,很尷尬。
她以前對著應嶸從來沒有尷尬過,每天跟他有說不完的話,分享不完的趣事,連應嶸嫌棄她的表情在她心裡都是帥氣生動的。